她并非不知道，只是不想去戳破去计较。更何况，楚家也确实太没规矩了，看着吴氏那个上蹿下跳的德行她也来气。
“我只是觉得寒心，咱们俩在白露庵相依为命多年，夫人和三小姐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如今看你厉害，倒是母女情深起来。”采莲深深叹口气。
“已经很好啦，最起码……对我是有几分真情的。”楚曦咂咂嘴，感慨道，“若你见识过帝王家的无情，你会觉得这样也就够了。”
采莲皱着眉思索半晌，“其实也不必见识帝王家的无情，我哥嫂不就为了几两银子把我推入火坑吗？”
楚曦抬起手拍拍她的肩膀，继续感叹道，“所以啊，有的东西强求不来也苛求不得，爱咋地就咋地吧，咱们礼尚往来就是。”
第二天下午，曹管家将一帮人带到摘星阁交给楚曦，说是裴氏和楚悦的用度被克扣一事都是他们做的，让她看着处罚。
楚曦对管家一点兴趣都没有，把皮球给老曹踢回去。按照惯例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她管不着。
楚修远下朝回来后，立即命人把她叫到书房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楚曦坐在他对面端起茶盏，淡淡道，“其实大家都清楚，他们几个不过是替罪羊而已，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咳……”楚修远尴尬地道，“你如此聪慧应当知道，吴氏之父已经是正三品了，两个兄长也是正四品。有的事情并非是我不想做，而是我不能做。”
吴氏在家里只手遮天他是知道的，但毕竟裴家不得力，他现在还需要跟吴家互相依靠，那么，颜面肯定要给足。
“嗯。”楚曦点点头表示理解。
楚修远很奇怪的看她一眼，“你嗯是什么意思？”
楚曦说，“户部的官不好当，想往上爬不容易，孰轻孰重我分得清。”
她为了拉拢朝臣还偶尔要去找某个妃子谈谈心说说爱，明明知道郁贵妃一手遮天，排除异己几乎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也只能装聋作哑继续纵容。
做皇帝都如此不容易，当个没有背景官当然更难。
“……”楚修远一下子哑口无言，最后深深叹口气，“继续让吴氏管家是不可能了，你来管怎么样？”
“我娘只是生病又不是脑残，家里的事怎么就管不了？”裴氏既然能算计到她头上，就绝对有管家的能力，至少比吴氏那个市井泼妇要强。
楚修远拉起她的手，真心实意地道，“曦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万一有幸嫁入侯门公府，管一个家可不容易。现在就学吧，免得以后吃亏。”
楚曦愣了愣，终于用正眼看他，突然道，“你和邓海以及户部尚书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
“几年前经邓海手的那笔工程款跟你没什么干系吧？”
“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楚修远浑身一凛，“六爷让你提醒我的？”
楚曦站起身凑到他面前，压低声音徐徐道，“邓海好像贪墨过工程款，户部尚书跟他是一伙的，合谋想拉你做垫背呢。我估计这几年下来他们俩不止做过这么一桩勾当，所牵扯的官员也不止是他们俩。”
楚修远更惊讶了，抬起头看着她。
她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如果你参与，那该做假账做假账，该推卸责任推卸责任，尾巴实在收不干净就只能断尾求生。如果你没掺和，那就回去查查账目，再找机会让陛下看到你的能力和人品。户部尚书一旦出事，有谁比你这个户部侍郎更适合接任尚书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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