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时绥做了崇国王后时旦也跟着沾了不少光。雨国王室皆知时绥最疼爱这个弟弟,对他的态度是越发的恭敬,朝臣们也有意攀附一时间风头十足甚至盖过了元后所生的大王子时镇。
虽说雨王尚未立储君,但在众人眼里立嫡立长,王位早已是时镇的囊中之物。但宫里的孩子如同雨后春笋,争先恐后的冒头,时镇心里的大石头越压越沉一日不下立储诏书他就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时绥成了崇国王后是压垮时镇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人到中年膝下也有子嗣,而时旦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哪怕先前打了一场败仗,只要有崇国的支持,他会是王位最强力的竞争对手。
雨国的勋贵,也愿意扶持一个年轻的君王。一脸稚嫩道时旦,相较于时镇,会更好把握与控制。
这些日子雨王缠绵病榻御医嘴上虽说不严重,私下也与时镇交谈过,病来如山倒,他常年纵情于犬马声色,基底早就亏空了靠着补药吊着一口气,只怕是时日不多了。
雨王病倒,对外宣称是受了风寒,大王子代为监国。
这日散朝后,时镇主动唤住了时旦,兄弟俩坐于宫中六角亭下,眼前的湖面水波平静,而水底下是否有暗潮涌动,谁又知道呢。
时旦手捧茶盏,先发制人:“大哥找我何事?”
时镇抿一口茶,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都有了些许皱纹:“弟弟风头正盛,做哥哥的该高兴。只是大哥有几句要紧话,必须要说。”
时旦放下茶盏,两手搁于桌案上,目光直视于人:“弟弟洗耳恭听。”
时镇问道:“何以立君?”
时旦很会演戏,面上恭敬,回道:“立嫡立长立贤立德。”
时镇将茶盏置于他面前,再丢些许茶叶,茶叶先是浮于表面,而后时稳握着茶盏轻轻一晃,茶叶便沉入杯底。
他掸袍起身,笑道:“旦儿聪慧,该是一点就通。”
时镇离去后,时旦顶着茶盏看了好一会,嗤笑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老套,真是老套。”
他随手扬了这盏茶,展臂靠于围栏,天上淅淅沥沥的落下雨来,打破平静的湖面,唇边挂着讥讽的笑,心道魏昱可以靠着雨国的扶持坐上王位,那他也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当雨王,这是魏昱欠下的债,该偿还了。
时绥说的对,养精蓄锐,只待一招毙敌的好时机。
他的好姐姐,一定会帮他的。
此后,时旦深知已被时镇等人盯上,行事小心,不与重臣往来,闭门谢客。而明面上对大王子更加恭敬,一副兄友弟恭的和睦景象。暗地里拉拢人心,招兵买马,伺机而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已经是争夺王位的最后时机了。有人不服大王子监国,放出雨王病重的消息,意图搅局。雨国王室,沉浸在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异常的寂静,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
寻常百姓家争夺家产时尚且打的头破血流,更何况帝王家。众人都想付出最少拿下王位,自然小心谨慎。
一旦雨王驾崩,各方势力便会倾巢而出,争夺王位。所以,在还没有摸清各家底细之前,雨王不能死,每日流水般的补药灌进去,哪怕只剩一丝气,也是活着。
冯渊安排在雨国的细作,也将此事传回。魏昱看过密信后,放于烛台上点燃,掷于殿下,洋洋洒洒一片灰。
午膳是在东元宫用的,时绥对于魏昱的到来很是惊讶,饭吃了一半,忍不住问他:“找我什么事?”
魏昱搁下碗筷,神色如常道:“雨王病重。”
时绥并不惊讶,似乎马上要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哦,时旦怎么样?”
“过的不错,相较于其他王子,安分很多。”
时绥为自己舀了一碗汤,瓷勺子搅动着,很是放心的点点头:“他打小就老实,等大王子登基,给他块封地,踏踏实实的就好。”
魏昱挑眉看她:“我觉得你,不太了解时旦。”
时绥一愣,热汤烫了舌头,神情古怪:“怎么了?”
魏昱咽下一口清茶,唤宫人拿冰给她含着,一面说道:“他背地里动作不雨国勋贵看在你的面子上,主张立他为王的不在少数。”
“胡闹。”时绥嘴里喊着冰块,含含糊糊的:“他哪里是当王君的料子?”
魏昱以为,时绥会让他帮忙,助时旦夺下王位。甚至他今日来,就是为了问一问时绥的意思。
他垂眼去看手中茶盏,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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