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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课程排的很满,晚上八点五十分,卫诚又碰碰卫惟的胳膊,“别写了。”
卫惟没理他,卫诚等着她说话,手指还不停地在手机上敲来敲去。
卫惟写完最后一个题,把试卷折起来夹进书里。她已经开始收拾书包。“你今天和我走吗?”
“晚上有局。”这次换卫诚头也没抬。
卫惟冷笑,“你比你爸还忙呢。”
卫诚不寒而栗,他靠近一点小声说,“小姑奶奶,我陪着你出校门行吗?”
卫惟小声嫌弃,“我才不用你陪我出校门。”
应仰刚睡醒,睁开眼坐直了身子看见隔着一排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男的说个话快把头埋女的脖子里了,女的还偏着头对他笑。
应仰揉一把脸,最近天干物燥,惹得他脾气不好。
打开手机,一串的未接来电和消息。
暴躁值瞬间增长,他踢开凳子推门出去,关门声砰的一下,回响在走廊里。
这一声惊动了很多人,卫惟看看后门处,又看看明明憋得受不了但得硬撑着的卫诚,张了张嘴,“我怎么觉得他比你厉害呢?”
卫诚无语,他妈的他承认了,他上面的爹太厉害,他实在不敢如此造次。
灯光已经给夜晚染上颜色。人各有各的活法,有的人在晚上九点读书,有的人在晚上九点安歇,有的人的真正生活,在晚上九点开始。
几堆人站在学校马路对面,等着他们各自要等的人,朋友或是对手。
应仰站在一堆人中,面无表情,像个浑身散发戾气的冰冷雕塑。
郑沣小声问井殷,“谁又惹他了?”
井殷没回他,应仰脾气不好需要人惹吗?自/燃自/爆火/药桶这名号是吹出来的?
“你没吃过自热火锅?”
“什么?什么玩意?”郑少爷想不明白应仰和火锅有什么关系。
井殷不再理他,看向校门口,出来的人三两成群,有不少男女搭配。卫诚和卫惟一起走,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卫惟还笑着推了卫诚一下。
郑沣还以为他在提示他,也看校门口,他妈的到底看什么?多正常,人家开学第一天就传纸条了,早上人家还一起走呢。
卫诚送卫惟出校门,看着她和同学走远。他去找他的大部队,两堆人里有互相认识的,正聚在一起说话,有人招呼他,“诚哥,这儿。”
卫诚走过去,感觉那边有人看他。卫诚正要回头看过去,被人拉走了。
蒋林森搭着他的肩膀,使劲推着他往前走,“诚哥,走,都等着你呢。”
“别和那伙人一般见识。他们最近在外面和疯了一样。”蒋林森使了劲把他推到程羡旁边。
“应仰在巷子里打了赵鹏川的弟弟,今天又从学校里给他送出去一个伤号。约在风情一号。赵鹏川一直在等他。”
程羡解释完掐了烟,又递给卫诚一根,“你以后早点出来。我在四楼都比你快。”
卫诚接过烟点上,“卫惟昨天晚上进巷子里了,我不放心。”
“哎呦,”程羡听见笑出声来,“不放心她?你可放心吧,她能让人帮她血洗一条街。”
风情一号里,早早聚满了人,彩色灯光打下来,音乐声,笑骂声,还有不时的糜乱声。舞池里人不多,人都在被早早定好的卡座里坐着,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
世上的人各色各样。有人摸爬滚打爬上来,才看见世间繁华;也有人生在罗马,睁眼就知道什么是灯红酒绿。更多的,是夹在两者中间的追随者,他们向往着,追逐着,在一旁呐喊叫嚣着。
少年人有绝对的骄傲,区域划分是第一种。区域之间总有战争,由不同人写下不一样的辉煌。也许当事者不以为然,但却是少年追随者所骄傲的辉煌。
比如现在,没有人摇旗呐喊,却都是热血澎湃。但也有见惯了大风大浪,习以为常的。
“你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卫诚坐下,看看周围,嫌弃程羡。是谁以前和他说身居高位要坐高处远处,现在呢,看个热闹跑第一排来了。
“原来没看清,今天近距离看看。”
“......”
打个架有什么好看的,都闲的养的吃饱了撑的。
程羡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可是今年的第一站里程碑。怪不得卫惟说你当不了龙头。”
卫诚狠狠掐了烟,什么乱七八糟的,卫惟什么时候说的,他怎么不知道?
他又咬住一根,不服气道,“卫惟说的话多了,她还说你是采花大盗呢。”
程羡一点不在意,反而问他,“我怎么听说卫惟和应仰走得近?”
“你听谁说的?”
程羡没说明白,卫诚自己宽慰自己,“一个班的,偶尔说几句话。不可能,卫惟看上他还不如看上你。”
程羡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倒是敢给卫诚添把火,“那可不一定。卫惟和你说她要往东,那她偏就走西南北。你上点心,我们两个都打不过一个应仰。”
蒋弘带着几个人进来,校服早脱了,穿着深蓝色衬衫。他模样长得好,一进门,几乎所有女的眼睛都在他身上停了停。
赵鹏川的女朋友也不例外。赵鹏川还没把他女朋友脸转回来。蒋弘已经冲着他砸了一个酒瓶。
赵鹏川急忙躲,但酒瓶早在他一步远处落地,碎了一地狼藉。赵鹏川躲的样子狼狈,让他气急败坏。
“蒋弘,我他妈给你脸了!?”
“脸?你他妈自己不要脸。”蒋弘冷笑,趁人不在去为难个初一的小孩子,还敢和他讲脸?
两边的人一哄而上,直接在舞池里打起来。蒋弘几个人再能打,也架不住对方的人多,很快就落了下风,虽然不至于挨打,但也捞不到好处。
有些离着远的人都站起来,甚至走到了前头看热闹。
蒋弘扯着一把椅子把周围人砸开,逮住人使劲往身上招呼。有人拿着地上的酒瓶碎片从前面冲过来往他脸上划,他向前面的人扔了手里的椅子躲开,没注意后面还有偷袭的,卫诚从外头拽了他一把,那后面的人踹了个空。
蒋弘被卫诚拽得一个趔趄,还没晃过神来,那人又捡了个酒瓶过来,还没下手,应仰拿着椅子当头砸下。那人直接被砸倒。
蒋弘有张好脸,他也不愿脸上挂彩。应仰却不在乎,没多久,也没看清到底是怎样的混战,专高的人都不敢再乱动。
“艹,孙子。”蒋弘冲着地上不敢动的人呸了一声。
应仰拉开他走过去,直接把赵鹏川摔了出去。
“你弟嘴巴不干净,你和我要什么交代?”
应仰抬起手来,又按住他的头往地上使劲一撞,赵鹏川感觉眼冒金星,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想求饶,应仰把他脸按在地上,他说不出话来。
“你他妈去找个孩子麻烦。”应仰的声音冷硬,“废物。”
赵鹏川像垃圾一样被拖着走,最后又被使劲一甩,砸倒一片桌椅。他挣扎,但他起不来,没有力气,也不敢起来,甚至不敢抬头。
周边看热闹的人都后退几步,主动让出一片地方,应仰和蒋弘还没走,这事还没完。井殷和郑沣分开人群走过来,还带着个男孩。男孩个子不高,体格瘦弱,脸色苍白。
“殷征,过去。”井殷把那个男孩推过去。
男孩踌躇不前,应仰拉过他,走到赵鹏川身边,往他手里塞根棍子,说,“今天欺负你的人就躺在这儿,还回来还是放过他,你自己选。”
全场沉默,应仰他们都退后,中间只有赵鹏川和那个男孩。
男孩迟疑不决,最后终于举起棍子,像是用尽他所有力气一样挥下去,“砰”,“砰”,两下,赵鹏川趴在地上没再动,他额角流下血来。
赵鹏川女朋友已经吓瘫了,有女的不受控制地叫出来。男孩松开手里的棍子,转身看着应仰他们,“谢谢哥。”
脱胎换骨一样,也感染了在场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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