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夜枭住的地方同样在贫民窟地界,不过他那的环境才没有那么脏乱差。
他住的地方在一栋老式的居民楼里,房间倒收拾的整整齐齐,不过奇怪的是,房里的衣服只有他一个人的。
叶玉清随后进了房间,打量了四周一眼,平静问道:“你一个人多久了?”
仇夜枭摊坐在椅子上,把买来的吃食放在桌面,随手打开了一罐瓶酒,叹气道:“唉。果然一看就能看出来。”
那声叹气不知饱含多少无奈。
关上门,叶玉清也坐在一旁,不过没有动桌上那些会对灵力产生杂质的垃圾食品。
叶玉清看着房间简单的陈设,懒懒地抬了下眼皮,道:“要是你爸妈还在,怎么可能让一个初中生去打擂台。”
仇夜枭没有接过话,他先是为叶玉清打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他,他摇头拒绝,自己笑了笑,仰头豪饮。
叶玉清拿起那一罐酒,在手中把玩观察,随口道:“看你那样子憋在心里很久了,旧积会成疾,要是不想让心中执念化作心魔,大可以趁酒意说出来。”
在执法局的时候,叶玉清就已经看出来了七八分。
没有人愿意会做这种把性命别在裤腰带的活,仇夜枭身上必定有什么艰辛往事。
仇夜枭又饮一口,自嘲笑道:“我曾经也想向人述说心事,却一直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没想到跟你认识才没几天,聆听我心事的人竟然会是你。”
叶玉清嗤笑一声,鄙夷道:“我都没嫌弃,你倒先嫌弃起来,实话实说,除了我,谁还愿意听你那点事。”
“哈哈哈。”
仇夜枭哈哈大笑,他举着那一罐酒,摇摇晃晃,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我无依无靠,凭借自己,争取来了现在的容身之所。”
“我是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初一时,和同龄人那般童真无二别,我的父亲是一个打黑拳的,他没文化没学历,只有那一股子力气和狠劲,就靠着打拳独自一人养活我,老天瞎了眼,在初中的时候,我爸刚准备退隐,打算打完最后一场拳就退出。”仇夜枭握紧罐装酒,深深吸了口气,每每想起总无法释怀。
仇夜枭努力睁着眼睛,不让泪水有可乘之机,他声音有些颤抖道:“那一场收官战,我陪我爸一起去的,那是最后一场,的的确确是最后一场,我看到他倒在了擂台上,他的对手骑在他身上,一拳又一拳打在他头上,我爸没了动静,我扒着笼子哭到哭不出声来,你能想象么?我才初一啊,就亲眼看着父亲死在自己面前,这种痛苦谁又能理解?”
叶玉清沉默了半晌,心里倒没觉得有多少波澜,属实比这还悲的事情在浩天星界见多了。
“所以你打拳是为了在擂台上为你父亲报仇?”
一罐酒下肚,又接一罐,六罐足足喝完了,仇夜枭胡乱抹了把嘴,眯起眼睛道:“我同样也要活下去。一个才初一的学生能做的了什么?我要打擂台,我要为我父亲报仇,我要在擂台上手刃了他,我同样也要赚钱活下去。”
“然后我找到了杀我父亲的那个拳手,我给他跪下拜他为师,他不知道我是谁但还是收了我,我跟在他身边学习了很多搏斗技巧和经验,供我吃住,把一身本事都教给了我,我开始试着上台打拳,从一开始的百战百输,到后来的百战百胜,我成长起来了,在擂台上,我杀死了那个教我打拳供我吃住的男人。”
仇夜枭神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他红着双眼喊道:“我用同样的方法,骑在他身上,一拳拳把他打死,他什么都教给了我,他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叶玉清挑了挑眉,和他同样的,他第一次对仇夜枭欣赏起来。
拜杀父仇人为师,相当于每日都在告诫自己,即使受了人的恩惠,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目的。
仇夜枭,有枭雄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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