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在宿舍检查中身经百战的学生,汤佳乐训练有素地噤声。
他按灭手机屏幕,往下一倒,脸沾到枕头的时候,又忽然弹起来:
他怕什么?
就算是生活老师,也不能没收走读生的手机呀!
横竖都是最后一晚了。
何况门口站着的黑影高高瘦瘦,怎么也不像是肚子圆滚滚,好像要挤破门框的生活老师。
门外也亮起手机的幽光。
白鹤文竟然过来了!
汤佳乐喜不自胜,“我当你同意了。”
假正经地发完这一句,他豪迈地一掀被子,踩着架子下床。要不是顾忌其他房间睡熟的室友,他说不定已经高兴地跳起来了。
汤佳乐走出来。
白鹤文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汤佳乐圆润的脚趾,把自己的拖鞋让出来。
“没关系啦。”汤佳乐无所谓道。
“……”白鹤文终于发现他现在就是眼神亮晶晶、脑袋水哗哗的状态。
既然劝不住,白鹤文蹲下来,帮汤佳乐穿拖鞋,自己赤脚踩在地上。
汤佳乐的手搭在矮下身的白鹤文肩上,怨念地看了眼客厅角落的沙发椅还有监控。
明明条件这么好,却用不上。
幸好白鹤文隔壁房间的室友不在,不过,汤佳乐觉得就算那个人在,自己可能也忍不住唉。
他已经十分适应黑暗,先按照自己对白鹤文的了解,把床尾的充电小风扇摸下来,然后灵活地攀上去。
特殊宿舍的床没有加宽,还是全世界通用的一米五宽。白鹤文上来的时候,两个人完全没法平躺,汤佳乐把自己想象成纸片人,紧紧地贴着墙壁。
白鹤文动了动,手肘碰到他的小腹。
汤佳乐忽然情怯,想和往常那样伸出手去揽白鹤文,又觉得怎么都不得劲。他鼻尖都开始冒汗了,有点后悔之前没劝白鹤文买个可以夹在床头的小电扇。
白鹤文也没有动作,只是低低地喊了声:“乐乐……”
紧紧贴在一起前,有段谁也说不清的空白期。
汤佳乐脑子就跟烧断保险丝的灯泡似的,不清楚是不是自己主动,反正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人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白鹤文和他差不多高,脚踝刚刚好蹭在一起。
他迷恋地摸了摸白鹤文肩头的美人窝,力道很轻,白鹤文可能觉得痒了,低头的时候呼吸拂过来。
他如愿以偿地亲到对方。
这一次和之前的感觉都不一样。
除了对方本身,感受不到别的,也没有精力去想别的。
“好舒服……”汤佳乐一贯诚实。
他弓起背,喉头咕哝出几句絮语。
白鹤文摸摸他汗湿的脸。
汤佳乐被他这个煽情的动作弄得浑身颤抖,恶狠狠地逼问:“你怎么这么熟练?”
白鹤文笑了下,“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可能是因为想过很多次。”
每一次都是跟你。
小时候只是觉得这个人有意思,好想跟他成为朋友啊,慢慢就会思考到更久远的事情,会担心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分量不够重。等到“朋友”这个词不足以定义的时候,他们之间转向另一种更亲密的关系。
外人看来,这过程就跟坐滑滑梯一样。
其实不是的。
汤佳乐哼了声,“早一点答应我的话,现在说不定孩子都打酱油了。”
白鹤文和汤佳乐躺在一个枕头上,距离极近,闻言用手指丈量他的腰围:“可是你今年才成熟啊。”
“卧槽!”汤佳乐扯了动白鹤文的脸,“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文了!”
竟然会开车了!
虽然还只是婴儿学步车。
汤佳乐一边说,一边爱不释手地摸回去。
“唉不想回自己床上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想再上一次社会新闻头条。
*
因为前夜进行了“学术交流”,早上起来的时候汤佳乐黑眼圈都快出来了,精神头却很好。
白鹤文前天晚上就已经把行李打包,只需要提到宿舍楼的收发室。
今天,他们就要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看房入住一条龙!
下午放学,汤佳乐去收发室取行李,看到即将陪伴自己“远征”的行李们上面黏着东西。
是一些花花绿绿的便利贴。
便利贴上的字大多狂放不羁爱自由。
“祝99!”
“孙贼,会长刚分化你就拉他出去开永久房,过分了啊!”
同样从食堂回来的同学,看到他们两个,在窗户外寂寞地留下一句:“呵,同样是Alpha,我怎么没有这么乖的老婆。”
这个老婆指谁?
白鹤文的手指到汤佳乐,又指回自己:“……”
表情有些小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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