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跨年夜,商业街上人头攒动,商家为迎接节日经济早就披上含有跨年元素的扮相,只等人们在最后一天大把大把的红色纸钞,挥洒湿透在了这灯光下。
韩洛绕着商圈打转,就是找不到停车位,怕林檐不耐烦,最后决定找家酒店先停进去,哪知却被堵在入口。
作为出生在北方的韩洛来说,南方的阴冷比北方的狂风更刺骨,是那种顺着骨缝蔓延的寒。可是路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完全没有被这座山城的阴冷击退,仿佛商家的促销广告一亮起,人们就犹如古战场的战士,怀着赤诚之心、抱着满腔的热血,涌进商圈的每一条街道。
韩洛对新的一年并没有他们那般狂热的赤子之心。
现在是18:30,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正在开车去潘帅家接人的路上,那时候他应该和今天的他们一样欣喜吧。
可现在他只觉得疲惫。
身心俱疲。
他和林檐一大早被林檐父亲这边的亲戚堵在了酒店的床上,林檐在被气到发抖的林妈妈打了一耳光后,便抱着衣服冲了出去。
韩洛赶紧披上外套出去追也没追到,打电话也关机,只好满A市地寻找她。
这不,刚刚逮到人。
扭头观察坐着副驾驶的林檐,她的视线放在窗外,旁观者般看着这座即将进入高潮的城市。霓虹灯、路灯、车灯等城市元素映在她的脸上,使她看起来,光怪陆离又讳莫如深。
明明她就是静静坐着而已,可韩洛觉得心比没找着她时更慌张了。
再过几个小时,就到了去年他们一起许愿的时刻了。
他的愿望,算是达成了吧。
想到这里,韩洛蹙着眉点烟,右手握着方向盘,把点烟的左手放在窗外,以防熏着林檐。
当韩洛吐完最后一个烟圈,在烟灰缸里掐烟,摇上车窗,正了正坐姿,摆出一副摊牌的姿态,郑重其事道:“元旦过好,我们去民政局。”
“不要。”是韩洛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明天去拜访伯母。”韩洛忽略掉林檐的拒绝,自顾自往下说。
“呵。”
林檐不咸不淡地飘来一个音节,散发着直白的不屑,仿佛一记快又狠的耳光扇在韩洛脸上,瞬间激怒了他。
“你丫的!”
韩洛猛地向右打方向然后急踩刹车,靠路边挺稳。
“看着我。”韩洛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愤怒。
林檐慢悠悠地回头瞥了一眼韩洛,只见他脸色涨红,进而发青,脖子涨得像要爆炸的样子。
“你一个姑娘家,不跟我结婚还想怎样?”
“您的解决方法只有结婚么?”
“我说过,我们那个年代,牵了手就要结婚的。”去年今天他就说过这句话的,韩洛企图引着林檐回忆。
“那我告诉你,在我们这个年代,上了床也不一定能在一起。”
韩洛是知道的,林檐什么时候乖乖按照剧本走过,可是他还是生出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他紧紧地抿住嘴,握着拳,活像一只愤怒的、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饿狼。
“所以你无需愧疚。”林檐知道韩洛不会把她怎样,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平静地为两人昨夜的419盖棺定论。
可韩洛觉得,她在为他们俩人盖棺定论。
他不允许!
“那伯母是哪个年代的人呢?”
闻言,林檐终于有表情了,她满脸排红,一直红到发根,双眼紧紧盯着这个威胁者。
“你亲生父亲去世,周氏的股票一落千丈,负债累累,我不介意这时候去加把火。”
终于有反应了,他怎么忘记林檐是非得近身搏击才做反应的被动型人格了。
是的,林檐的亲生父亲周内去世了。
12月25日在老家A市骤然离世,林妈妈接到消息急忙带着林檐飞去A市奔丧。
说实话,对于周内,林檐完全没有概念。
她只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长什么样子、做什么工作,林檐一无所知。
就像A市,虽然户口本上是林檐的籍贯所在地,可到了为父奔丧她才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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