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白皱眉:“隐派还有这等邪术?”
陈荆摇头,“不,云顶山没有,是隐韫好猎医毒秘书,不知从哪儿搜罗的片字奇闻。”
鹰十悸震道:“幸好隐派没走上邪派的路!”
陈荆摇头“对云顶山而言,没有正邪,只有眼前与长远,众与寡。”
鹰十道,“这可如何是好,海下动静又起来了。”
陈荆困窘了,“我也头一回碰上,没辙。”
秦墨白见她要进房,提着绳索问:“这东西如何处置?”
陈荆回头看已渐渐流出黄水的断手,道,“烧了!”
秦墨白将绳索扔给鹰十,也道:“烧了它。”
鹰十接过绳索,瞧着两人妇唱夫随,竟有说不出的别扭。
陈荆吩咐左右勺海水取样,武士用水桶提了半桶过来,陈荆观察那水如石油般黑黝有光泽,打开箱子,取出器盅,用挑子挑出一点黑浆在清水稀释,那浆水却水中不溶,轻飘飘浮起水面。陈荆又挑黑浆放在火上,也不燃烧。翻出隐宗送的木盒,取出试毒砂盘,在砂盘五十多砂格中挨个试看,两柱香后,望着那盘五彩斑斓的砂盘,惊异难当,居然近似隐韫用以试制“墨灵”的药水!
陈荆面带难色地走出房间,秦墨白投来征询的目光,她摘下手套扔进湖里, “想是这些药尸早已经被放在水底,那只怪鸟是过来投药引的,这片海水水质都被改变,药引激活了药尸赖以存在的黑浆,药尸就醒过来以活人为食了。”
秦墨白问:“斩又斩不得,杀又杀不死,可有克制的法子?”
陈荆苦笑,“有,硫酸、硝酸,但我们没有。准备恶战吧。”
说罢,要了一副弓箭,箭头搭上霹雳弹,指向黑油油的水面。
不多时,从水心跃起来一个皮包枯骨的人形,扑向船上,陈荆开弓放箭,霹雳弹遇物爆炸,药尸灰飞烟灭,鹰十高兴喝彩。
水面哗哗响声不绝,无数的药尸从水里爬出来,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还持着锈腐的武器,面部皆腐烂露出森森黑牙,近船身,药尸搭着船舷攀爬上来,军士得了命令不斩杀,只能挺着枪去戳将下水,谁料药尸力气超人,一见枪头伸来,只一把握住枪头,将那军士拖入水,众药尸辄扑而上争抢生食其骨肉,场面血腥,众人憆目结舌,作战经验稍浅的军士忍不住抱腹呕吐。
越来越多的药尸围住大船,秦墨白挽着陈荆上了飞庐,对鹰十说:“药尸既然要靠药水生存,将其引至岸上,再看如何。”
鹰十下令护卫将飞箭换上索弩,索弩一发,索爪钩住药尸,护卫们运劲提拉,药尸被勾着远远甩上岸滩,朽败的尸体被摔得四分五裂,肢体离了尸身仍顽强向海滩或蠕或爬过来。还没爬到海边,那些肢体似失了力气,行动渐渐缓慢,最后僵停,开始彻底腐烂起来。
鹰十眼睛大亮,手一招,一时间,大船条条绳索飞扬,无数药尸空中被抛出,中间偶有几个在半空挣脱,往大船坠落的药尸,被武士掌风一激,又向岛岸飞去。
药尸浮出数量减少,鹰十欣然看向秦墨白,秦墨白也在计算,“不出六百。”
陈荆道,“每个药尸的制作都极耗药材,不能如南疆盅尸众数炮制。再说岛上生人或许本来就不多。”
秦墨白叹息,“当年流放入岛的人目已不可考。”
船上持弩的护卫有三十余人,找到法子,对付几百药尸绰绰有余,不消一个时辰,水底再无药尸浮起。
众人立在船上看海水从黑稠逐渐恢复清透,斜阳洒在海面,温柔的海波映着绚丽的晚霞,岛心传来鹧鹕归巢的叫声。谁能想到就在方才,这宁静的港湾曾有一场骇人听闻的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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