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进来看她还恍恍惚惚的,“大师伯,今日很不舒服吗?要不要跟师尊说一下,今日的药晚两天再吃?屋里熏香了?”
玄光头扭来扭去似在找香炉,陈荆如大梦初醒,敷衍了几句,悄悄将以刺鼻俗香掩盖的盒子藏在被里。
夜,刚刚暗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星光下,浓密的松树叶儿被一道微风吹得轻轻摆动。
秦墨白靠在松树枝上,就着明澄澄的高山之月看进窗子里沉睡的人影。
一跃入窗子就拂晕了陈荆,何时,竟成女子窗外窥探的宵小。
他微赫,一步一迟疑挨近床前,低头看那脸,睡得比昨夜轻松,没有再皱着眉,吐息也平顺了许多。
搁在被外的腕子在月下看起来份外惨白,这是实实在在的人了,他屏了呼吸,慢慢伸出掌,握住那只手,掌心相依,她的指根有层不薄的茧,却比想像中柔软纤细,脑中礼数和渴望翻滚了许久,念想终于难抑,低下头,吻落在那手指上。
手指微弯回握住他的手,他微惊看向她的脸孔,原来还在沉睡中,“风临——”两字挣扎着出口。
秦墨白如被雷击,松开手,立在床侧看她良久,又掠身消失窗外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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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荆,还在今日你还有命来见本尊。”老者隔着珠帘眼神犀利看着她跪伏的身躯。
“多谢师尊不杀之恩。”
“当年隐韫入我师门,在冰水中连浸了十九日,那时的他才三岁。你如今已成年,虽聚不了内力,但此法对你还是太过简单。这样吧,三日后你就去黑石屋住两个月,出来不疯不傻,就当入了我门,我便传你消解‘冰焰寒气’之法。”
“师尊,那屋中有什么玄机,弟子好做些安排。”
“没有,你放心,什么都没有!”
老者笑得很深奥,少顷,道:”三宗的切磋在即,隐韫这几年出去游历都没有音信,你与他素来亲近,可有他的音信?”
陈荆抬起头望向老者,老者苍老的脸上有一片真诚的关切和担忧,遂将昆城血案说出,只是隐去了琼冰对隐韫的爱恋及秦墨白之伤。
老者听后,握住的扶手化为齑粉,身子颤抖不不已,”我问你,你在江湖上排名如何?”
陈荆垂下眼,“弟子不才,未至师父五成功力,但在江湖无论刀、枪、剑、鞭、戟,算得了对手的,同辈不出十人。”
“我又问你,你与隐韫相比,又如何?”
“隐韫是武林公认的奇才,又得尽师尊亲传,我们最末一次切磋是在一年前,徒孙五百招后败于隐韫。”
“那秦墨白是什么来头,怎么可能伤了隐韫?!
“秦墨白是洛国恭王的独子,不待到承袭现已被封亲王。”
老者面如枯槁,“听闻气宗二十年前收了两名王孙贵戚,皆天资聪颖,其中一名更是才智过人,甚得气宗赏识,气宗为之入王府十余载亲授课业。难道是他?!”
陈荆惊异睁大双眼,想起秦墨白伤病痊愈后,周身充盈不可抗拒的气蕴,嗫嗫道:“难道是他!”
“如若是他,只能怪隐韫技不如人,三宗自立派以后,弟子较量都生死有命。”老者沉痛地说,“接下来,就剩下你与气宗的对决了。”
陈荆眼光一闪,”师尊,弟子总觉得隐韫还在洛国。他与秦墨白一战或许还有内情,胜的未必是气宗弟子。”
老者眼角已有泪,“只盼如此,隐韫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末几,又道:”这任新弟子有一人十分拨萃,入我门不到半月,已经将草药学基础熟知,其轻功、内气修炼也比常人快十几番,信业、秀吉几人查过他内息,确是新学艺不久之人。明日同去看看。如是个好苗子,你便也给他些指点。”
陈荆又伏首称是,心知在隐宗心中,隐韫就是亲孙,即使新弟子比隐韫更为出色,也代替不了隐韫在他心中的地位,心绪沉沉地告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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