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一定要救救徒孙,徒孙好了一定将所有光、所有热都贡奉给师尊,光大隐宗门派!还要手刃那奸人,以雪隐派之耻!”陈荆决然举起手刀。
“居然有人会我派独门‘冰焰掌’,这个人的确留不得。你的伤嘛,要治起来很费功力,值不值得本尊花这么大的气力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咯。”
“是!”
“望你还能活着看到我新弟子入门。”
“是!”
“去吧。”
陈荆慢慢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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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白抬头看云顶山高耸入云,想起儿时曾与师父来过这里,那时身子弱,经过长途颠簸加上山区严寒,刚到山脚就高热不省人事,一直未曾与另两宗弟子谋面,才有了如今的牵扯不断的麻烦。
“风行,你就在山脚下等我。”
“是,公子。”雷风行知他要拜会师长,不宜带随从,正欲将马车赶回去。
山坳转出数十个年轻人往山腰去,个个模样端正,身姿挺拔,为首几个身着道士浅灰袍,虽然步行平缓,但脚底轻盈,看来都是轻功好手。
秦墨白略踌躇,也远远跟着,一灰袍清秀男子,回头看他俩若即若离跟在队伍后面,也不出声,继续往上走,一干人来到山腰处一块空地。空地上临时支着一座三丈高台,为四方凳子一张一张歪歪斜斜随意高叠而成。
那灰袍男子道:“列位为通过我隐派前两门考试出众人选,今日最后一关为静坐。众人都道我隐派暗器、轻功、医毒独步武林,殊不知学成每一项武艺都须持之以恒的定力。静坐考验就是定力。我等选取能在桌台上静坐时辰最长的前五名人选,时长均须过三柱香。顺序诸位就抓阄。”
大家看那一阵风刮过就要倒下的台子,莫说静坐三柱香,就是能坚持一柱香都如上青天,人人脸色凝重。
有心急的才跃上,台子就倒的,最好的只坚持了两盏茶,而隐派小弟子搭凳子身法却非常漂亮,几个”旱地拔葱”就将高台搭好了,秦墨白不由暗赞隐派轻劲果然名不虚传。
比试到一半,终于有个女子静坐了四柱香过关,山顶上陆陆续续又下来几十个隐派弟子,皆为年轻男女。隐派而今天壮大成神秘门派,没想到弟子们看起却十分单纯,且门风颇轻快。几十个弟子围在外圈,个个面带笑容,时不时窃窃低笑,一点儿也不拘束。
一名身着翠绿长袍的女子伴着两个灰袍弟子,沿着山路慢慢蜿蜒而下,加入围观人群。
秦墨白定目,唇微启,那两字几要滑出舌尖,蛰伏在心房最深处,朦胧的渴望由弱至强燃烧般席卷全身,直叫他全身暗颤。“久别重逢”四字简单,原来这般曲微深刻。
女子梳着道士髻,英气秀丽面容略显苍白,身姿修长单薄,嘴角噙着一缕微笑。
笑容还是随性的,一如无数次在眼前重现的模样,仿若她在月色下独倚门槛,极远又极近,极深沉又极轻淡。
想要伸出手去拉她一把,把她从远远的角落拉近身前,他要看清楚经历烦嚣和挫伤之后,她的双眼是不是还依旧旷达澄明?
陈荆在草坡上站定,仰头看两人在台上端坐,好半晌,两人还是纹丝不动,对玄光笑道,”我们赌一赌谁先掉下来,两吊钱好不好?”
周边几个人听闻也来了兴趣,有押黑衣的,有押蓝衣。陈荆眯起眼睛看了看,押了蓝衣,没多时,蓝衣果然先落下来,陈荆笑嘻嘻收了铜钱揣在怀里,几人不服,又押一局。
玄光问陈荆有没有带瓜子,陈荆摇摇头,另一女弟子伸出一只手,满满的核桃,陈荆忧郁地看着圆溜溜的核桃壳,玄光笑着帮她把核桃壳捏碎,几人悠悠剥着核桃看着比试,有说有笑。
不多时,玄光低语:”大师伯,时辰到了。”
陈荆转身,又并着两名弟子慢慢向山上走回去。
秦墨白逆光站着,雷风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嘴里似安慰又似埋怨:“可见着陈姑娘了,她在这好不逍遥!”
“风行,将飞鹰留下来,你先下山。”眼光一直追随翠绿身影消失在山顶雾气中。
雷风行离开,秦墨白待所有应试过场后,跨过溪水,穿过树丛。对为首的弟子抱拳道:“在下崔社,久仰隐派武术博大精深,日前入门招募末赶得上,今日特寻到此处,望各位前辈罔开一面。”
几位年轻弟子目光闪闪,之前回探他的少年一指高台,道:“方才静坐的规矩你也知晓了。你先过了这一关,五柱香时长。”
秦墨白作个揖,“寒鸦凫水”飞身上凳台,一撩长衫下摆盘腿坐下,双手轻置膝上,阖上双眼,飞扬的长发时而拂过挺秀的鼻子、时而掠过他紧闭的薄唇,风拍打着宽阔的衣袖,本来刺眼的阳光投在他身上化作温和光晕。
众人都收了声息只呆看他,在上之人仿佛笼罩着渺渺灵光和蘅芷清芬而来,自有凡尘俗世以外的宁静。不知不觉,男子长睫上扬,张开眼,脚尖一点凳面,翻身翩然落地,轻声道:“应该过了第七柱了。”
众人一望香桌,五柱香早化为灰烬。
一名弟子倏地扣住他手腕,他也不闪避,那弟子测探他内息,“咦”地道了一声,低声对身边弟子说:“内力极弱,学武似不过三年。”又有两名弟子也搭了他脉象,眼中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为首弟子道,”你既已过了关。我们按规矩得带你进山,只是你能不能入师门得由几位首座师父决定。”
秦墨白端正行个礼,随着几个新弟子一起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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