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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崔家,崔社对琼冰多有照拂,吃食穿戴都独出一份。琼冰却视若蔽履一概不受,反而对陈荆依赖愈深,仿若陈荆这尊庇护神稍稍离开,崔家便要赶她走似的。

夏至将至,日渐炎热,琼冰害起了大病,一入夜便疼痛得直低呻,崔家请的大夫换了几副药,一碗碗药汤灌下去却不见好。

崔社这夜屈尊前来探望,被陈荆截在门外,从未见过她这般憔悴肃然,眼神都开始飘忽。

“她歇下了,你别进去。‘’陈荆压着胸口轻言,这毒端的厉害,吸口气也会痛。

崔社微怔,轻声问:“可要人给你搭把手?”

陈荆摆手,“帮不来的,你自己也是个离不开人照顾的病者,回吧。”

崔社默不作声地空转着轮椅子上滚轮,也好,现如今他与陈荆可坐在一条船上了,寻找隐韫不由得她不着急。

陈荆抱臂靠在门槛边若有所思,屋里屋外的这两人让人不安生。

晚风吹散了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大半脸,紧抿的双唇绷出倔强的弧。一袭灰袍孤独的融入夜色,身后仿佛负着无边的黑暗,沉默又沉寂。

崔社注视眼前灰影,沒来由的,想在这里多待多一刻,如同靠近皮囊深处的自己。

凤允见主家在那屋前呆得过久,担心再有差池,令人疾疾将他请出去。

崔社临别转头,与侧倚在门外的人两双视线交错,互见眼中有决断。

陈荆贴身照顾琼冰出入不便,那边杜宁丰好似起了牵挂,一日便抱画寻了上门。

主人崔社来接客,杜宁丰一入书房见那心有九窍之人便自嘲:“我自道逑好戏美,不料却入了你的局。你邀我晚上来,我便当着诸位的面讨了人去了啊。”

崔社微笑,“无妨。”

杜宁丰忽地皱眉耸动鼻子,“你这屋里有古怪!”

小茶炉溢出白气,细白骨瓷杯慢慢注入琥珀色茶水,崔社笑着将茶杯推向来者,手势又稳又妙,杯里茶水一点不起涟漪,”楼主可解得这古怪?“

”这有何难?若无事将这屋一把火烧干净便能解!不会是陈荆做的手脚吧?那可叫人失望,太拙劣。“

崔社悠悠地拨动茶具,”我已经觉得无趣了。但陈氏仍不动手,因此让你来推一推。若我料错了,你对她有意,她对你有情,正好收了她做你三房,宝刀美姬双全,小妹那边我也不必费心了。说起来,陈荆底细查得如何了?“

”陈荆入江湖极晚,只有五年,江湖排名去到百名之后,难得的是与各门派弟子都有交情,没有重大结怨。她的功夫你见过?”

崔社回想那晚屋中亲眼所见的打斗,说:“轻功极高,手指没有茧,应该不擅长暗器,见过她用剑,武功路数很杂,看不出师从何人,雷风行与她交过手说她枪使得很漂亮却又在枪法中揉了剑和刀的招法。”

继而又道:“你在江湖耳目灵通如此都查不出她的来历,或许她本来就不是江湖人。”

杜宁丰吃惊看他,崔社冷嗖嗖地道:“能够把身世来历过滤得这么干净,只有一种人才能做到。故而,你的算盘很可能会落空。”

杜宁丰手抚画卷轻笑,啧啧轻叹,“听起来甚好,能摘得那刺薇,赴死也值了。”说罢抬下颌指指了门,示意门外有人过来。

崔社和杜宁丰步出书房,陈荆听得门房口信正赶来。不过几日未见,便见她脸上罩着一层寻常人看不出灰气,俨然将死之人,杜宁风大吃一惊,偏偏又只得装作不知。

“先生,近日这府里多人受了伤寒,你可来得不巧,请速回。”陈荆皱眉要他赶紧离开这地。

“姐姐与杜先生之约郑重,杜先生哪能来来就走呢?”幽幽地声音从拱门之外传来,翠竹掩外露出半身黄裳,琼冰徐徐步出,目光澄清。

杜宁丰坚定看向崔社,“崔兄,我此番前来,本是看访陈姑娘。既然陈姑娘也算府上之人,我便叨扰相谈了。“

崔社看天色渐晚,笑道,”如是,摆席’不妄’厅!“

陈荆指尖已开始发麻,暗道坏事,杜宁丰却意气十足摆襟再跨入室内。

男子入正席,女子回内院。侧屋内,琼冰这回真如个贴身丫鬟,一面给陈荆对镜敷上了一层厚厚的霜粉,一面细声在她耳边说,”姐姐,我真为你可惜。初时见你出手宽绰,想是风府护卫银资必定很丰厚,何苦倒贴那穷酸先生?“

陈荆问:“你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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