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升教至扬州一路千里,江夜书几乎已经习惯陶云云时不时来几句疯话。
他换了件淡青色长衫,长发斜挽在脑后 眉目如画,一路上招来无数男女窥探。
陶云云浑不在意,没提替他遮掩面容之事 江夜书弄不清她到底有何目的 打小在云升教伺候他的女婢苗云月和他说 此女是为了教内至宝焚寂心经潜入教中的 但他看着不像。
“又到了今日训练定力的时辰了。”她从甲板上又跳了回来 严肃地让他就坐在船中不要动 然后她在一旁痴痴地看着他。
江夜书:“……”
许久未曾揭下面具,他又身份尊贵,很久没人敢用这么直白的眼神看他,还敢直视他的眼睛。
陶云云看久了,脑子又开始打结。
“教主,我给你念个诗吧!”她说完就开始念 “落魄江南载酒行 楚腰肠断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江夜书沉默片刻 道:“这像是男子吟的诗。”
“是啊是啊。”陶云云道,“但若能与诗中一样来个一梦十年,再有美人相伴 管他什么落魄与断肠?”
江夜书抬眼看她,然后问:“你今年几岁了?”
“十七了。”陶云云说。
其实她穿越前十七,穿越后却在那两个世界里过了好几年但女人的年龄从来都涨的比时间慢。她就是十七!
江夜书道:“十七了,都能嫁人了 为什么言行举止如此荒诞,倒像是个疯丫头?”
陶云云在脑内问系统:“他是不是在鄙视我?”
系统诚恳道:不,狗宿主,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的沙雕风。
陶云云便幽幽道:“对付一个不喜欢沙雕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拉着他陪我一起沙雕。”
系统:……
“教主。”陶云云道,“其实我对诗词歌赋实在不大精通,比如有一首诗,我琢磨了很久都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从船中取出文房四宝,然后用狗爬似的字体,在纸上写:卧室透春绿,卧梅幽闻花……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也不知道这首诗怎么念,怎么解释呢?”她诚恳请教。
江夜书盯着她手上的纸,缓缓道:“念就免了,不过解释还是能解释的:你是一头大蠢驴。”
陶云云:“……”
陶云云在脑内道:“这哥们很懂啊,这都不上当,我觉得他是同道中人!”
系统:……呵呵哒。
陶云云忽然就开始拐着弯地坑江夜书,誓要让他陪自己一起沙雕。
江夜书极少上当,他听见不懂的词从不轻易接话,陶云云想骗他都骗不动。
“我不喜欢聪明人。”陶云云最后恹恹地道。
许是陶云云这幅颓丧的样子取悦了他,江夜书难得好心情地道:“笨人有笨人的好处,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妙处。一个真正的聪明人,他能根据需要伪装成笨人,笨人却永远也伪装不成聪明人。”
陶云云歪头道:“那教主现在是聪明人还是笨人呢?”
江夜书淡淡一笑,道:“丫头,女孩子家太聪明,是会折寿的。”
入夜,陶云云死活要去青楼借宿一晚,江夜书只是静静地用“你去就死定了”的眼神看着她,最终他们还是在秦淮岸边一处普通的客栈中住下。
陶云云又摸出了任务卡,琢磨着任务卡的意思。
任务卡:我是月与夜之子,攀行在无尽黑暗的深渊中,你向我伸出了手,自我骨中生出的藤蔓便将你我紧紧缠附,开出了血与恶之花……
“一般来说这样的描述不是攻略就是洗白。”陶云云陷入沉思,“但我瞧这意思他怎么有点儿恩将仇报、同归于尽的倾向呢?”
系统道:那狗宿主决定攻略还是洗白呢?
陶云云沉默半天,道:“你觉得,他有可能爱上我吗?”
系统:……噫吁嚱。
陶云云:“……”
其实她也觉得不大可能,在穿越之前,她还是个普通的高中女孩,追漫画,看,再在家人不在时把鬼畜歌曲开得震天响。
她看过很多系统,虐与反虐,穿与反穿,各种套路下,核心都有个爱情。
但看书和自己亲身上完全不一样!她根本没办法刻意修改自己的行为去接近目标,于是她变得越来越会插科打诨,也越来越沙雕……
“这种大反派,我是无福消受的。”陶云云可惜地道。
只能心里意淫一下,偶尔装作不小心摸两下小手就算了。
第二天一大早,陶云云就推开了隔壁江夜书的房门。
江夜书正坐在梳妆台前,乌黑如玉的发泄了一身,叫人一见就手痒。
“教主!”陶云云激动地跑过去,道,“我来帮你梳头!”
江夜书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陶云云立刻就伸出爪子去拨他的头发。
“天啦,你是不是用了飘柔,好滑!!”
系统:……它就不懂陶云云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心大。
过去两个世界陶云云虽然沙雕,但其实还是有分寸的,这个世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了二十多次的缘故,她有点儿放飞自我。
江夜书沉默地坐在镜前,任由陶云云糟蹋他的头发。
系统眼看着陶云云都开始给江夜书辫麻花辫了,不得已开口道:“狗宿主只剩一次重生机会了,请狗宿主珍惜!”
陶云云笑容只顿了那么一下,然后她在脑内道:“统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系统:“?”
陶云云道:“当我以为自己死绝了,却又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什么挣扎求生都是狗屁!难道我不努力就一定会死,努力就一定不会死吗?人生苦短,不如得过且过。”
系统委婉地道:但得过且过和主动找死还是有点儿区别的。
陶云云:“……”
“狗系统你这样会失去我的的!”陶云云沉痛地谴责它,但谴责完后,她又仿佛安慰它一般地道,“江夜书肯跟着我出来,不是真受我的胁迫。他虽然对我身上的秘密感兴趣,但恐怕他更是顺水推舟。”
系统来兴趣了:怎么讲?
陶云云道:“我死了二十多次,那二十多次中每次我拿正道做借口时,他问我的话都会多一点。我想是将开的武林大会,他很感兴趣吧。”
系统不由唏嘘:也不知道他先前为什么会杀你那么多次。
“谁知道呢?”陶云云一边说一边给他扎麻花辫。
江夜书等她走后,就把她扎的麻花辫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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