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凝神听了听,连忙道:“冷,丞相冷,给他盖回去。”
牧琛复又将被子拉到时沐清的下巴下面。
时沐清并非真的冷,只是被被子包裹着,能给他久违的安全感。
不大一会儿医生来了,把一个透明小棒子伸到时沐清的腋下夹了几分钟,拿出来对着阳光看了看,说:“39.5,高烧。”
又用一个连着管子的秤砣似的东西压在心脏处听了会儿,掰开眼睛看了看眼球,捏开嘴巴看了看舌苔。
皇子们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全都看得目不转睛。大皇子轻轻拉了拉牧琛的衣袖,牧琛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知道这是现代社会的治病方式,曾经他在一个叫医院的医馆里见识过,值得信任。
医生交代道,病人没有大碍,只是发烧厉害,一会儿叫人跟他回诊所拿些退烧药按时按顿吃上,不出两天就好。不过好了也要好好休息养着,病人本身身体弱。还有被子不要盖这么厚,要注意物理降温。
四皇子跟去诊所拿药,三皇子打来一盆热水预备给时沐清擦身,五皇子找来一床夏凉被,其他人都退出去,屋子里只留下牧琛一人照顾。
牧琛把被子拉到腰际,把睡衣扣子解开,凝视着常年不见太阳苍白平坦的胸膛,抿了抿嘴。
时沐清左胸膛上有一颗颜色鲜红的小痣,远远瞧着像一滴血珠,牧琛知道这颗痣的存在,拇指轻刮一下,低声道:“还说你不是我的丞相。”
他心情略微好了些,投了一块热毛巾,从时沐清的脖子开始擦拭,动作熟练的没有让床上的人感到任何不适。从前在军营里,这些杂事不用别人伺候,一直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
期间换了几次热水,擦到小腿时,牧琛的动作慢了下来。
时沐清的小腿修长,脚踝脆弱,腿腹肌肉结实又不过分夸张,弧度十分优美,用一句骨肉匀停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裹着毛巾的手掌反复擦过小腿肚有四五次,时沐清开始低低呓语,到底是心虚,牧琛迅速把手拿开,解释道:“我帮你擦擦汗,你睡着好受些。”
时沐清没有理会,声音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
牧琛站起身,把耳朵附在他的嘴边,时沐清说:“难受……”
“嗯,难受,一会儿吃了药就好了。”牧琛安抚道。
哭泣似的呜咽两声,时沐清又说:“杀了他……”
牧琛心里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浑身的血液慢慢向大脑聚集,几秒后,他轻声问:“你说……杀了谁?”
时沐清困于梦境中浑然不知,循着问他的声音又道:“杀了他……牧琛,杀了牧琛。”
牧琛僵直着身体足有一分钟之久,“唔”了一声,重新将毛巾投热,俯下身继续替他擦身。
擦好身,将薄被换上,牧琛拎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等四皇子取药回来。
时沐清可能被烧糊涂了,呓语不断,牧琛不想细听,伸手盖住他的嘴。
口鼻呼出的热气将掌心呼的热气腾腾的。
牧琛的眼睛也好像被熏过似的,渐渐红了。
不大一会儿,四皇子回来了,把手里的小布兜底朝下抖了抖,里面掉出六七个小纸包,他拿起一个小纸包道:“大夫说这个纸包里是时公子一顿的药量,饭后半个时辰温水服下。”
牧琛打开纸包看了看,里面是几片红红黄黄的小药丸。
这时,大皇子送了鸡汤上来,牧琛道:“大哥,我今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拜托你照顾他吧,给他喂点鸡汤,然后把药服了。”
大皇子不疑有他,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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