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有什么不对?九九一在畜生的注视下心神竟错愕一动。
“只是你如何得知这些?”九九一问道。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我和坐骑朝夕相处数十载,与它心悉相通,它在想什么我这主人自然清楚。”
“噢,竟还有这等奇事,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不知阁下想如何处理此事?”
“畜生的事自然由它们自己解决,你我同是身为主人不便插手,以我之见让它们比赛一场更加公平,拙劣自见分晓。”神秘男子冷声道。
“什么兽有兽语,简直是一派胡言。感情是因我等不愿借水于你,而你却借题发威专找不快,我们急于赶路岂有时间与你啰嗦,若再不让出一条路来休怪本座对你不客气。”
神行四使早已怄火多时当下就欲发作。
谁知神秘男子竟无视这些,双目如刀紧盯商队之主九九一,只是头戴斗篷掩饰了杀机,使人难以察觉。
九九一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不失豪爽道:“神行四使,不得无礼。好!本座便答应你的请求,让二兽公平比赛一场,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且慢!”神秘男子突然打断他的话。
“怎么,难道你怕了吗?”九九一冷笑道。
“怕?我何惧之有,只是没有赌注的赌约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觉得吗?”
“怎么,你又想玩什么花样,这场赌约你想要什么赌注?”九九一隐隐感到自己正一步步落入对方的圈套。
“哼!这个赌注只怕你不敢下。”神秘男子有意以言相激。
“简直是笑话,想我九九一在西域商界乃是一方大鳄,通吃四方,可谓富甲天下,有什么赌注我不敢下,你倒是说说看。”
“我的赌注就是你身后那尊玉佛,这个赌注你到底下是不下?”神秘男子阴笑连连。
闻言,九九一和神行四使不禁脸色大变,对方竟一口道破车上所载货物,只怕此人的目的绝非借水那么简单。
难道他是为玉佛而来?
或在暗中另有帮手,但神行四使通过神念探知,方圆数十里应该无人才对,难道是我等多心了?只是眼前此人身份有太多疑点,不得不防。
这尊玉佛乃是九九一的全部身家,行事自然慎而又慎,思虑再三最终他心念笃定,咬牙狠声道:“好,本座便答应了你。”
在他看来这是必赢之局,千里马会跑不过一头毛驴,千古笑谈!
“九大人,小心其中有诈!此人来路不明,万不可轻易许下赌约,不然悔之晚矣!”神行四使心中大急。
“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定,本座就不相信千里马还比不过一头毛驴,蜗牛和兔子赛跑,听来都觉得好笑。我的赌注是这尊玉佛,那么阁下的赌注又是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唯有这副七尺之躯。若我输了我一人一兽的生死便随阁下取舍,绝不反悔!”
“难道他真的疯了不成,为逞一时之气竟应下赌约。”
“惹九大人不快,除非他活的不耐烦了,在此承下必输之局。”一时间,商队之后众武丁议论纷纷。
但在神行四使看来此事必有蹊跷,甚至是诡异,毛驴与千里马赛跑必败无疑,但对方竟表现得自信满满,难道他还有什么依仗?
“好,我们一言为定,不过你输定了。但是那时本座不会杀你,我会让你终世与我为奴,而这匹毛驴便负责磨庄园上下所需的全部米面,因为你的愚蠢你和这畜生将会丧失毕生的自由!”九九一豪言道。
“我看倒未必,莫要高兴的太早了!”神秘男子冷笑一声,竟化掌为刀,凌厉的剑气脱掌而出在地面上划下一道赛线。
“竟是修行者!”
九九一和神行四使皆是讶然一声。
对方有意隐瞒真正实力,只待立下赌约再行施展,此人必有更大的依仗。
但无论如何玉佛都不容有失,若走失这趟镖神风门声名何存?镖主更不会饶恕他等,若眼前此人有心染指玉佛,神行四使将不惜一切手段斩杀之捍卫神风门威名,无形的杀机弥漫当空。
“九九一,我们可以开始了?”神秘男子道。
如果说先前的他只是一名无足中庸的小辈,而他现在所给人的感觉却是深不可测,似乎一切事态都在他股掌之中。
“好,为免他人说我九九一以良马欺你,便让你先行一步。”
“哼!死到临头竟还在此充大,也罢,本座便承下好意不再礼让。九九一,你可给我看好了。”
神秘男子话音甫落,只闻毛驴仰天长鸣一声,脖间翎毛抖擞一扫颓靡之态。胸前一撮红毛血光毕现,接着竟如同神助脚下生风身形如离弦之箭向前方激射,伴随滔滔铁蹄声绝尘而去。
“这,怎么可能……”
见此,九九一、神行四使无不震惊当场,对眼前一幕的惊讶无异于一个婴儿刚刚降世便会跑路说话,甚至一拳把一名年轻力壮的青年打翻在地。
九九一不敢再有大意之心,当下催马直追而去。
少顷,只见一道身影如旋风席卷而来,最先到达始发地的竟是那名神秘男子。
九九一败局已定,此事该如何了断?神行四使面面相觑,脸色阴晴不定。
一炷香时间过后,九九一姗姗来迟,马匹在沙漠中快速奔走极为消耗体力,此行下来千里马竟有些微喘。而毛驴自始至终泰然若定,优劣等阶的差距不言而喻。
千里马望着神秘男子身下坐骑不禁气馁的低下头,鼻孔高鼓犹在喘着粗气。
“九九一,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神秘男子冷笑道。
“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为什么?”九九一发出不甘的怒吼,千里马竟真的败在一头蠢驴手下,说来都让人难以置信。
“愿赌服输,九九一,从今天起玉佛就是本座的了,失去玉佛你将一无所有,沦落一方。若你肯屈尊便罢,每日在府上撵驴拉磨,本座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若我心情舒畅了没准还会另有赏钱,但你这一生却翻身无望。”
还记得这是先前自己亲口说出的话,现在听来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在脸上。
九九一脸部横肉一阵不自然的抽搐,阴冷的目光直视神秘男子。
若非顾忌声誉只怕他早已出手击杀对方,玉佛乃是他的全部身家,自然誓死力争,岂容多让?
“阁下步步为营将我逼得狼狈不堪,真是好生深厚的心机,在下实属钦佩之至。我早该想到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设置的陷阱,引诱我一步步走进圈套,现在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自古兵不厌诈,你没有输给我,而是输给了你自己,只因你太过自大,把自己的机会一次次拱手相送。九九一,现在便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本座言出必行,只是你拿什么证明自己赢了这场比赛,我怎知你是与不是中途折返?”
“哼!本座早已料到你会食言,看来果然如此,不过我早有准备。这是我在十里外采取的一株狼毒花,你大可差人去取证,它足矣打破疑点,九九一,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狼毒花乃是大漠第一毒草,凡人触之必定全身腐烂而死,成年体狼毒花可使人直接化为一滩脓血。而眼前神秘男子将狼毒花徒手握在掌中竟浑然无事,当真是为奇人。
“现在我方人多势众,阁下难道未看清大势,而玉佛价值连城乃是我的全部家当,必定誓死力争,这份大餐只怕你吃不下。我本不想以势压人,你若就此离去我可以只作什么都未曾发生,你要的水也一并拿去。”
九九一将一袋水当空丢向神秘男子,但就在上空水袋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所阻,随后应声炸破,一朵水花当空绽放。
“竟敢拒我好意,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九九一脸色阴沉杀机陡盛。
“我要的不是一袋水,而是讨回一个公道。”神秘男子毫不退让。
“年轻人,你实在太固执了,这只会将你反害。说,你到底要多少银两才肯罢休。”
“九九一,你未免太过小看了我,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人的气节万金难赎。我说过,赢了这场比赛就要取回我应该得到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过分贪婪只会使你输得一无所有,玉佛价值连城,岂是你这等小辈所能染指。”
“一干言而无信的小人,既然你不肯兑现承诺,本座唯有自己强取了,莫怪我手下无情。”
“竟敢威胁九大人,现在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众武丁拔剑一涌杀来。
“既然你们想死,本座便成全了你。”
“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还不快退下,不得有违!”九九一厉声喝止,再施援手已是不及。
只见神秘男子大手紧攥狼毒花被碾碎为毒粉,伴随掌劲席卷四方。
所过之处但凡吸入毒粉的武丁无不发出凄厉的惨叫,全身皮肉层层溃烂,隐约可见森然白骨。
当前几人则骨肉消融殆尽,化为一滩脓血,即使幸存者也已失去再战之力。被毒瞎眼睛倒地痛苦挣扎,发出杀猪般的惨嚎,生死两难。
“有我神风门在此你竟还敢造次,简直是目中无尊,今日便斩你以儆效尤。”神行四使拔出宝剑,脚踏马蹬身形冲天而起,三柄功名剑剑身如银水轻颤,寒锋直指端坐在马背上的神秘男子。
“简直不知死活,你神行四使虽然名动江湖,但对本座而言却是中庸之辈。既然尔等不明是非,留之何用?”
锵!
神秘男子自靴间拔出一柄短剑,竟在传说中的三大魔兵利器之一魔天刃。
神秘男子魔兵连连虚斩,数道惊天血鸿当空划下。在三双惊恐的目光中神行四使惨叫一声被当空斩落,三人来得快,去势更快,残肢断体陨落在滚滚流沙中。三柄功名剑从天而降横插于地,主人身死陨落剑身轻颤悲鸣不已。
短短瞬间战局突变,方才威风无限的神行四使现在却已身首异处。
神行四使如此高强的身手竟不是他一合之将,对方到底有多强?九九一眼角抽动,心神狠狠为之一颤。
“魔天刃?你是……域外沙漠第一大盗大漠雄狮?”
九九一终于料想到什么,西域之大谁人不知魔天刃乃是大漠雄狮的招牌。
“还算你有几分眼力,不错,正是在下,而被阁下嘲笑为毛驴的,正是我的坐骑良马天驹。”
斗篷下大漠雄狮似笑而非。
相传,良马天驹乃是上界神马天驹的后裔,成年后大可腾云驾雾,飞云朔月,带领主人平地高升。
在此神兽降生的那一刻被大漠雄狮机缘巧获,从此滴血认主一人一兽征战四方。千里马已是极为罕见的优良马种,但纵使它再长出两条腿来与良马天驹相较依旧有天壤之别,血统的差异无可弥补。
此时,只见良马天驹双目如炬直视千里马,天驹乃是下界马科的祖先,在它本性的压制下千里马几乎有立即下跪膜拜的冲动。
九九一清晰感受到坐骑心中的战栗,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无论前方发生再激烈的战事,良马天驹都如同一尊石像天塌不惊,这份豪情也唯有天驹方能拿出。
“大漠雄狮,商人向来讲求和气生财,我自问没有得罪什么人,更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不能结为善缘就此放我一马。若有回头之日我必定厚报。”
“九九一,还记得你我在大漠遭遇之初本座曾向你借水,而你竟严词拒绝。见死不救是为不仁,有约在先却公然违背,更欲杀人灭口是为不义。诸如你这种不仁不义之徒是不是该杀?有这两个理由斩杀你难道还不足够?”
“大漠雄狮每每杀人必找到一个理由,传言果然不假。自始至终我都被你算计其中,一步步走进你精心设置的圈套,当真是好生深厚的心机。但是,玉佛乃是我毕生的心血,你想取走它断不可能,即使你大漠雄狮也不列外。”
“如果玉佛本座势在必得呢?”大漠雄狮步步紧逼,目光阴毒直视九九一。
即使隔着斗篷九九一依旧清晰感受到对方摄人心魄的眼神,大漠雄狮抑人的气息将他紧紧压制。
“想取走玉佛先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事关自己后半生的命运,九九一打消心中顾忌当下不再多让,场中气氛陡转,无形的杀机弥漫当空。
“九九一,为了身外之物而葬送性命真是愚不可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若是你便会舍财保命,只待修为有成再杀上门来。”大漠雄狮道。
“只可惜我是九九一,而不是你大漠雄狮,十年对我而言实在太遥远。身为商人我只知道眼前的利益便要誓死力争,况且玉佛乃是我的全部身家,失去它我将一无所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今日我不敌于你,便自了残生不再苟活。”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九九一虽然失信在先,但生性刚烈倒也不失为一方豪杰,本座视你为对手,我会让你有尊严的死。”
“废话少说,看剑,九月鹰飞!”九九一身为西域富商,做大单买卖都是亲身前往,每日少不了与镖局镖头打交道,倒也学得一些防身保命的手段,实力颇为不俗。
大喝声中已将飞鹰剑招取在手,只见虚空中飞鹰法相呈现。目光凌厉如电,所过之处掀起破乱的旋风,尖锐的长鸣鼓动耳膜,十指如勾庞大的身形俯冲而下,直扑身处下界的大漠雄狮。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