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映鸿听清她喊的是什么,哈哈笑起来了,“我可不是你妈妈,我都能当你奶奶了。”说完又抬头环顾一圈,皱起眉问:“这谁家孩子啊?这么小,怎么不看好。”
小孩的父母是对年轻夫妻,此时正搂着肩在相携看山下的风景,对物当歌人生几何,情到浓时就差吟诗作对,压根忘了自己还带着个孩子。被温映鸿提醒后他们才反应过来,忙跑过来抱小孩。
叶展秋注意到小孩妈妈的发型和衣服颜色都和温映鸿的极相似,怪不得这孩子会认错人。
温映鸿对这对马虎的夫妻很不满意,指责说:“你们两个人,四只眼睛都没注意孩子跑开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他在往前走几步就是台阶了。怎么带孩子的你们?”
两个年轻人被训得无话可说,缩着脖子说:“我们以后不会了。”
温映鸿虽然看不上这对父母,但对他们糯米团似的的儿子很是喜欢的。今天白赚了一声妈,她觉得和这孩子挺有缘分,临分开前还摘了脖子上一个挂饰送给对方。
经这边一耽搁,叶展秋他们到达山顶比原计划还晚了很多,精力旺盛的邓峰和袁程倩已经往山下走了一段,来接他们了。
温映鸿把他们在半山腰遇到那对不靠谱的父母的事儿讲给袁程倩听,又感慨那小孩子是真可爱。
袁程倩说:“哎,我发现鸿姨你好像特别喜欢孩子。”
温映鸿扯唇笑笑说:“我当然喜欢孩子了,我今儿上山就是来许愿的,希望我能赶紧抱个大胖孙子。”
袁程倩听了,对一边的叶展秋挤了挤眼。
叶展秋尴尬地推了她一把,袁程倩顺势往旁边让,倒是撞到了袁莫飞。
宋老太太和这边庙里的主持是多年老友,这位主持已经退休了,但一直住在庙里,每天在内堂静坐参禅,很少见客。但只要宋老太太过来,他都会打开禅门,请君入内,一论禅悟。
今年上完香依然有小和尚过来,领着他们一行人往主持的禅房去。宋城阙来得比较早,又认识地方,已经先他们一步再内院等着了。
温映鸿走过去,随口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到哪儿都走在前面。”
宋城阙站在一棵松树底下,四季常青的古树衬着他挺拔的身子,别有一番味道。但他身上那件黑色风衣把他的脸色映得不是那么好看,温映鸿问他话,他没理会,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回答。
温映鸿早习惯了她儿子这种阴沉的性格,没继续追问,跟在老太太身边走过去,进了禅房。
叶展秋也沉默地从他旁边走过,她和宋城阙从昨天开始到现在还没真正地说过一句话,两个人像是赌了口气,谁也不主动开口,打算就这样把冷战坚持到底。
宋老太太的这位主持老友虽然年纪很大,又是得道高僧,但并不是古板的人。他们一行人进了屋,袁莫飞进门就找椅子,大刺刺地要坐下,被他姐甩了一巴掌,“懂不懂规矩?没让你坐呢。”
老主持注意到这边动静,一脸慈祥地笑着说:“不用拘谨,随便坐,规矩是人定的。人应是规矩的主,又怎能轻易被它所限制?”
屋里的人这才纷纷落座。
宋老太太和老主持聊的大多不是佛经,而是好友间的闲聊。老主持每天住在山上,对月,对山,对穿流不息的人,早已看淡世事,看破红尘。大伙儿有什么烦恼尽可以跟他说,有什么所愿也可以跟他讲,他最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做指引。
屋里大多数人都没什么烦恼,有的话,不是政事就是商场纷争,在这种地方讲出来没有任何意义。但愿望,大伙儿还是有的。尤其是温映鸿,她喝着小和尚送进来的茶水说:“我特别想有个孙子,尤其是今天上山的路上遇到一个白胖的小子,让我看了非常眼红,我刚才在外面许了愿。”她笑着问:“大师,你说,这愿望菩萨能听到吗?”
其实菩萨能不能听到,温映鸿并不是很在意,她这话主要是说给屋里某两位听的。
大师也明白,并未接话,但笑不语。
本来这事儿大伙儿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宋城阙却像被人碰了逆鳞,脸色唰地一沉。忍了会儿,他还是起了身,跟大师和奶奶说了声歉,竟然就这么直接出去了。
屋里的人都有点懵,纷纷侧头看着叶展秋。
叶展秋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抬,始终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标准坐姿,宋城阙从她身前走过去时,裤管碰到她的大腿,她都没眨眼睛。
好了!这下所有人都发现这俩口子在闹别扭了。
等大家从大师的禅房出来,宋城阙已经先一步下山。
回去的一路,袁莫飞依然跟在叶展秋旁边。叶展秋本来就心情糟糕,这下更糟。趁着旁边人不注意,她没再给袁莫飞好脸色,沉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周妍溪的事儿你还不打算作罢?”
袁莫飞狡辩说:“不是啊。周妍溪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他像是考虑了一下才问出这个问题,“你和城阙哥为什么不生孩子?是城阙哥不想要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展秋咬牙切齿地回了他一句,“关你屁事。”恨恨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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