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错了,你才十二岁,能挣到钱就很了不起了,”郑满芳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竖起大拇指,“像你这么大的小孩有几个能想到挣钱的?就知道天天玩啊玩,哪像你天天起早摸黑去摸鱼,也不容易。你看俺家阿波的,还有前门后门这些和你一样大的小孩,还不是天天花钱,哪有挣钱的?”
“噢,弄了半天你搁上的学,这学费确实贵,”唐玉楼点头道,“不过可不好进啊,但只要你进去了那就是胜利,你的起步就比别人高,这钱交的不心疼。对了,听说你给什么杂志写稿子,挣到大钱了是不是?”
“没多少钱,还不够房租的呢,”唐飞越不想让他们议论这个话题,不然会没完没了,接着说道,“现在我也开学了,也卖不了鱼的,初中要上早晚自习的,周末时间估计也不够。”
唐玉楼道,“你这孩子,你这样想问题就不对,你才多大?挣钱的事现在就不该是你考虑的,你呢在学校里好好学习才是正理,家里有你爸有你妈呢,是不是?”
郑满芳顺着他的话道,“就是,俺庄里这群孩子里属你成绩最好,你能学的下去,那就攒劲学,将来考上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你爸你妈就剩下享福了。”
这种劝学的话唐飞越前世今生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耳朵都起了老茧,然后事实证明这只是一句伪命题。
能考上好大学将来未必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即使找到好工作也未必能过上好日子,房价物价女朋友等等都是难题即使一切得偿所愿,从农村彻底脱离出来扎根城市,也未必能让父母享受得了这份清福,多半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毕竟后世的女性太过于强势,太过于势力并且几乎全都太过于自私,所以更多时候,现在的人说这句话只是在慰藉别人同时也在慰藉自己而已。
邻里亲戚聊天说话,说几句对方愿意听的好话,也只是寻常套路罢了,这就好比见到男生就叫帅哥见到女生就叫美女一样。说的不好听就是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
“还早,初中三年,高中三年,要六年呢,”心里虽然这样想,唐飞越口中却是另外一种腔调,“你家盼盼姐学习不是也很好嘛,明年就可以考高中了,培培姐今天不是也去向阳报道了吗?”
唐玉楼家三个小孩,老大唐盼盼和唐慧娇同岁,在向阳念初三,老二唐培培比唐飞越大两岁,但是上学较晚又留了一级,因此今年和唐飞越一样都上初一,至于老小唐大波同样留了一级,今年上五年级。
未来姊妹三人中就属老大唐盼盼有出息,虽然以后只考了个大专,但因为长得漂亮所以嫁到了省城合淝。老三唐大波初中没有毕业就退学了,混了几年到处去打工,后来买了车搞长途客运也很不错,唯独老二唐培培令人扼腕,年级轻轻的得了一种罕见的怪病,留下两个幼子撒手人寰,也算是人间悲剧。
当年唐飞越春节回家得知这一消息,整个春节心情都不佳,坦白讲他和唐培培从前的关系很好,唐培培这人老爱傻笑,老是喊他越屁,小越屁,一见面两人就要掐起来。只是不知道这一世能否有机会改变其命运?
说到几个儿女唐玉楼倒是来了精神,“你盼盼姐成绩还行,班里能占前十名,不过你培培姐成绩就不怎么样了,能不能念出来以后可不好说,至于俺家阿波的,唉,成天就知道玩,也没个正行,跟你是没法比的,我都头疼死了。”
“那可不是嘛,”郑满芳接着他的话道,“天天就想着怎么玩,也不想学习的事,回家也不做作业,东跑跑西蹿蹿,吃饭还得到处找……”
唐飞越在205病房坐了半个多小时就回去了,事实上他并不擅长和人聊天,尤其这种家常话题。
这次过来也只是临时起意,因为想到十几年后唐培培病逝的事才决定去的二院,没想到唐玉楼夫妇这么能聊天,好在唐飞越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于是陪他们侃了会大山就撤了。
谢绝了带回自己带去的水果,骑着车子重新路过学校门口,也不见有人在操场上踢球,平时这里可是堆满了精力旺盛的少年们,在阳光下恣意挥洒着汗水和青春。
只不过现在正值军训,不论是篮球场还是足球场现在都被高一新生军训征用了,唯独剩下篮球场南边的大理石乒乓球台还可以用,有人正在那里打球。
看见这一幕顿时唤醒了唐飞越遥远的记忆,他可是非常热爱乒乓球和足球的。于是重新去商店买了一副直板红双喜球拍,花了三十五块,质量还算可以,另外又买了十个乒乓球。
为什么会买这么多?盖因学校的十个大理石球台中间是用铁皮做的拦板,用力抽球拉球,往往会听见“咔”的一声,然后球就被报废掉了,买这么多球只当有备无患了。
唐飞越推着车子扎在乒乓球南边的停车场,翻过护栏,来到了球台旁。十个球台现在打球的有九个,尚有一个空缺,唐飞越就把球拍放在案上,坐在球台边,等着有人过来打球。
这也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正如同后世艺术学院门口停放着无数的豪车,和车顶上的各种饮料,是一种非常具象的表现主义。
打球亦是如此,摆球拍于大理石台案上意思是这桌有人占座了,坐在球台上则表示正在等人,只要会打球,不管认不认识都可以过来。这就叫以球会友,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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