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就装着英雄的稿件,截止目前唐飞越已经写了四分之一,每天除了捕鱼卖鱼,剩下的事就是窝在家里写作,每天写五六千字左右,这次书包里装着的是他一个礼拜的工作成果。
“你说你天天写,白天写晚上也写,每天比大人还忙,写这个东西有人要吗?”尽管潭明月是高化,可她还是不太看好唐飞越的。用后世的话说就是非主流,小矫情,潭明月的原话评论就是人都不好好说话,有问题。
唐飞越一边开心地吃着冰棍,一边满不在乎地回答,“谁规定古代不能这样说话了,能说通就行了,再说写都写这么多了,先寄过去再说,现在稿费可挣钱了,千字三百五百的到处是,万一要是被录用了呢,难道还不比逮鱼挣钱?”
“那要是没有录用呢?不就是白忙一场还得倒贴了,寄东西不要钱吗?你还要寄挂号信,好几块呢,寄平信不行吗?我告诉你,就这一次,要是寄了没有什么反响,那以后咱不能这样干了。”
“那这一次就当是投石问路了,要是被连载用了会有稿费的。作家不都是这样的嘛,写字换钱,平时到处玩,一部吃三年。”
“说的还挺溜,怎么?你还真想当作家啊!以前你不是说过长大了要当个科学家嘛,这么快就改变想法了?”潭明月好奇地问道。
说起这个,唐飞越想起了个小故事。前年读四年级的时候,班主任马老师曾要求每人写一个梦想,写完了交给她,大部分的同学都写道,我长大了要当个老板,当个有钱人之类的,被马老师痛批一顿,然后对唐飞越的梦想提出表扬。
唐飞越写了啥呢?他写道长大了要做个科学家,为祖国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瞧瞧,啧啧,这觉悟这范本简直太熟悉了不是。具有非常鲜明的时代印记,政治正确,主题正确,因此很得马老师的赞赏。马老师提议把这些写好的梦想交给她保存,过二十年再来重聚。
事实上,长大以后当初的梦想就没有一个实现的:梦想当科学家的早早陨落掉了,想当老板的都在大城市里艰辛求存。
至于聚会,直到唐飞越重生之时也没有聚过,自大学毕业之后所有的同学聚会他从来没有去过,不给任何人炫耀、奚落和打脸的机会。
一句话,不去就完事了。
关于梦想这词,前世已沦为世界上最毒的鸡汤系列,只要听见这两字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尤其是各种各样的综艺节目,动辄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问这个问那个到底要做乜,干卿鸟事!
“作家?没说要当作家啊,写文章和成为作家有必然联系吗?这不是一码事啊,”唐飞越摇头晃脑地道,“你儿子以后注定是个全能型的人才,会写作也不是什么奇事。”
“那现在还不是要花钱。”
说到底潭明月还是心疼钱,现在邮寄平信要七毛钱,五毛钱的邮票加两毛的信封挂号信则五块起步,虽然信封是自己做的,节省了两毛钱,但是挂号信的五块钱无论如何是省不掉的。
五块钱什么概念?以他手中吃的冰棒为例,向阳乡某冰棒厂冰棒散卖一毛钱一个,两毛钱三个,一块钱二十,五块都能批发一百个冰棍了,都够唐飞越吃三个月的。潭明月一向节俭惯了,所以忍不住提醒他挂号信成本的问题,建议他以后考虑用平信。唐飞越想了想同意了。
萌芽杂志是月刊,而非周刊,这就意味着可以允许交稿的期限比较长。为什么选择萌芽?某种程度上他是在和前世的自己较劲,这也是他人生意义上第一次投稿,奢侈一把就用挂号信也不算过分。
唐飞越坐在邮政的柜台前,咂着冰棍,晃荡着双腿,看着潭明月帮他整理文稿,用浆糊糊弄着信封。玻璃门外烈日炎炎知了没完没了地在鸣叫,玻璃门内空调开放,让人清爽凉凉,内外两重截然不同的天地,有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等他回过神来潭明月已经办理完毕,“走吧,回家吧,回家还要喂猪呢。”
“好吧。”所有的诗意顿时无影无踪,来的快,去的更快,就像龙卷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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