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到家后正好刘忠祥没有出门,酉先生说:“还是到你们的屋里去说吧。”
凤载利扭头看他一眼,没说话,往自家的住屋走过去。刘忠祥一脸怒气,手里握着把斧子背在身后,也随着进了屋。脸青墨黑的站在门边,灵睛鼓眼的盯着酉春秋。
酉春秋感觉到身后那股阴冷如寒霜的侵袭。他目不斜视,挺起胸膛,挺直腰杆,满脸正气紧随在凤载利身后进屋。将身上笨重的包袱往桌子上一扔。立刻有沉闷的金属撞击声传出。
酉春秋一口气松下来,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
“哎!总算到家了。”指着桌子上的包袱,“这是五百两白银。开一个小点的酿酒作坊应该够用了。”
“哎哟!”一声惨叫从门口传来。
酉春秋不动声色的问:“斧子砸了脚后跟了吧?”
凤载利一头雾水,迷茫的看看酉先生,只见他眼神里漫出丝丝讥笑,泰然自若的端坐在椅子上,稳如磐石。
凤载利紧赶几步来到门口,见刘忠祥蹲在门口,用手揉着脚后跟。好生奇怪的问:“你真是奇怪耶,迈个门槛怎么能碰到脚后跟?”
“哪里是门槛碰的?分明是斧子从手上掉下去砸的。不信斧子还在跟前呢!”
破天荒,酉先生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凤载利困惑的扭头看了一眼镇定自如的酉先生。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刘忠祥悄无声息的把一把锋利的斧子往屁股下面藏。她一切都明白了,踢了刘忠祥一脚,横他一眼,埋怨的说:
“小心眼儿,砸死活该!”
再不理他,往桌子边走过去。拿碗从暖巢中倒了一碗白开水递到酉先生跟前,关切地问:,
“这一路很辛苦吧?又渴又饿,你先喝口水,我去吩咐张妈做饭。”
酉春秋打手式示意她坐下。“我在店里吃过了,还是稀饭和肉包子,我好这口。”
凤载利再无话可说,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坐在酉先生对面,窘迫不安的看着酉先生。
刘忠祥扶着柜子、长条桌子,趔趄着来到方桌前,自己拉过一只方凳,挨着酉先生坐了下来。脸上尴尬得不敢正眼看酉先生。眼睛的余光斜向酉先生,见他平和的脸上流露出淡淡嘲讽的讥笑,更加无地自容,将头垂在了胸前。
凤载利突然想起酉先生先头的话,惊诧不异的问:“刚刚先生说……说,到家啦?先生把这里当家啦?”
“是呀!这里的人虽然还不是很熟,大家对我都好,为什么不是家呢?”平静的神情。
“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家吧?”刘忠祥孤疑的问。
酉先生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悲伤。很快又恢复平静。坦然的说:
“以前有过,后来又没有啦。现在又有啦。”
凤载利困惑的瞪着眼睛看着他。“你说的现在,是指我们?”
“是呀!我的眼睛不会骗我,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亲热,就有找到家的感觉。你们全家都对我好,我还不该把这里当家吗?”
凤载利神情凝重的看着他。“我怎么感觉跟作梦似的。”
酉春秋神情中漫出少许悲痛,有瞬间的恍神。暗自在心里私语,她曾经也对我说过这句话。那却是隔世了。他眨眨眼睛,从新恍过神来。淡然一笑。“你的梦慢慢会醒的!”
当初他也是这样回答她的。他暗暗祈祷:
“上天保佑!希望那样的悲剧永远不要再发生!”
中阳县龙桥镇一带都是富庶之地,城镇街巷不算很大,却十分的热闹繁华。
巧姐儿手挽着刘炳章,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再穿过一片果园,便看见了龙泉河。河边聚集着一群洗衣妇,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再奔前就是龙桥,桥的西侧有一些小摊贩和游逛的市井闲人。商贩们经营的大都是日常杂货,刀剪针头线脑一类的东西。另外有卖茶水小吃,看相算命的。
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坐轿的、坐滑杆的、背背篼卖农副产品的、挑担卖菜的、赶牛车运货的、推鸡公车独轮车的……熙熙嚷嚷,摩肩接踵的人流杂乱无章,却也繁忙兴旺。
桥北头直连镇中街,街道两旁有茶楼、酒店、当铺、翠花搂、各种作坊。空地上还有见缝插针,打着大伞招揽生意的小商贩。
镇中街由北向南一直延伸,延伸到南端,以高大的牌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茶坊、酒肆、客栈、肉铺、庙宇、公廨等等挤挤挨挨,一个接一个。店铺中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调味香料、香火纸马等经营琳瑯满目颇为兴隆。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的旗帜迎风招展。
他们路过一个摆着各种玩偶木雕的摊子前,巧姐儿好奇的看着各式各样形态各异的玩偶,高兴的拉着刘炳章就要往摊前去。
“看看这个,我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有啥看头?走吧!前边不远就是咱家的酒坊了。”梦岛书库s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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