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身为主母有许多事情不便当面说和做,这个时候身为亲信的年姑代为开口也是正常,可若说年姑的意思都是苏氏的意思,便是将苏氏拉下了水。
毕竟年姑对云氏口口声声都是妾室,若这都代表苏氏的意思,则意味着苏氏对妾室不容,这话若传出了安府,外人必然要说安府的主母刻薄,没有容人的度量。
苏氏在听了年姑的话后,面色果然变的阴沉如墨,心里对年姑暗暗气恼,都活了几十岁的人了,此时竟然被安锦笙一个黄毛丫头耍的团团转,还让自己这个主母也跟着没了颜面。
但更让苏氏意外的是,安锦笙何时如此伶牙俐齿了?
未待苏氏想明白,就见安锦笙已经扭头看向了自己:“母亲,年姑说她做的一切,都是母亲您的意思。”画风一转,安锦笙又变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泪光盈盈的对苏氏道:
“女儿想知道,年姑对女儿的生母一口一个妾室相称,这真的都是您的意思吗?”
“自然……不是……。”苏氏咬牙,虽然云氏的确只是一个妾室,可不管自己私下里怎么称呼,此时在明面上却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否则会被众人认为自己没有容人之度。
“母亲一向宽容大度,女儿就知道您不会如此,可年姑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些都是母亲您的意思。现在看来,都是这个刁奴狐假虎威,故意诬陷母亲您的了。”
闻言,苏氏心里隐隐升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刚想开口,便见安锦笙转身面向众人,字句铿锵道:
“西凉律例,若有家奴栽赃诬陷主人,应割舌发卖出府。对主子不敬者,应施以笞刑三十,若再犯便是杖责致死。”
看着在场的人都纷纷变了脸色,安锦笙不由勾唇冷笑,而后转身看向神情滞愣的苏氏。
“母亲,这刁奴两罪并犯,理应齐罚,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母亲不好好惩处这个刁奴,传扬出去别人还会笑我安府的主母,连个奴才都管教不好。”安锦笙将年姑方才说的复述了一遍,成功将苏氏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母亲,为了您和安府的颜面,您可不能对年姑心软啊。”最后一句话,让苏氏气的胸口一阵绞痛。
方才察觉到不安的时候便想将此事压下来,却不想这丫头似是要故意闹大,根本不给自己开口的机会。现在还直接扯上了西凉律例,如今就算自己想要小事化了也不易了。
年姑愣愣的站在苏氏身边,从安锦笙口中听到西凉律例时,整个人就已经傻在了原地。脑子一直没有转过弯,想不明白自己何时犯了律例,又何时诬陷主母了?
袁氏等人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往日年姑仗着苏氏撑腰,在府里没少作威作福。
苏氏不便做的,不便说的,这个老奴才统统都做了。平日里看到自己这些姨娘公子小姐,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现在看到她被安锦笙收拾,所有人心中都暗呼过瘾。
安锦澜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些内宅妇人之间的争斗,自己向来不曾参与。
可此时事关云氏和安锦笙,也怕逼的苏氏对年姑下手之后,会对安锦笙怀恨在心,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禁出声说道:
“母亲,年姑虽然有罪,可她毕竟跟了您多年,所以就不送官法办了,便交由您自行处置吧。”
安锦澜的话让苏氏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安锦澜的目光也不由和善了一分,点点头而后开口:
“好,年姑年纪大了,本意又是为了替我分忧,只不过犯糊涂说错了话,所以算不得诬陷。至于对云氏不敬之事,就施以笞刑三十,待从龙潭寺回来后再行刑吧。”
此话一出,袁氏和着众人眼底均滑过一丝失望,没想到对年姑竟是这么轻的处罚,何况从龙潭寺回来后,苏氏还会不会记得这事都很难说呢。
安锦笙眉头轻皱,显然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意,可衣袖却被身侧的安锦澜轻轻拉了下,只好忍下到嘴边的话,转而对苏氏笑道:
“还是母亲英明,那便待龙潭寺回来后,再对年姑施以笞刑吧,今日在场的人可刚好作证,让这刁奴日后不敢再犯。”
安锦笙这话是摆明了要苏氏到时候,当着众人的面鞭笞自己的奶娘,苏氏顿时气的胸口生疼,不禁愤怒的瞪着安锦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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