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复:“……”
他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弟弟心宽还是说他傻里傻气。
“那你对神武将军是什么感情?”顾复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口,“若你对他没有那个意思,还是早些拒绝他吧。”
顾陌辞慢吞吞地歪倒在塌上,脸上退下去的红色又回来了,他沉默好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对他……应该,应该也有那种感情吧。”
其实自己对乐轻颜也并不都是君臣情义啊!他以前只觉得自己对他不一样是因为从小到大的竹马情分,如今把一些事情看清了,他发现自己对他也并非全然没有感觉。
不然……顾陌辞摸了摸嘴巴,不然上次那个吻,他就不会不拒绝了。
北边境。
寒风呼啸而过,刮得脸生疼,尽管快到春月,这里也没有任何回暖的迹象。
为数不多的几棵高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连一棵新的叶芽都没能长出来。
乐轻颜坐在营帐里,皱眉看着手上的信。
“主子,这是荆都来的信?”溯月遥遥望了一眼。
看来是皇帝想他们主子了,又给他们主子寄信了。
“是荆都来的,但不是他写的,”乐轻颜猜到溯月在想什么,“是我叔父写的。”
信上说顾陌辞给乐妙和顾源赐了婚,婚期订在七月中旬。
这封信上也没什么不能看的,乐轻颜随手把信递给溯月,溯月见他把信递给自己,就知道这上面的内容自己可以看,于是他低头看了一眼。
“嘶,赐婚……”溯月啧啧称奇,把信递过来,“真突然,我们走之前他们还没有交集呢,这一转眼都要成亲了。”
“结亲便结亲吧,也挺好。”乐轻颜把信烧掉,“免得他们再打我的主意。”
这样也好,乐府多了一个有身份的姻亲,他们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就会少一些。
乐轻颜伸手拂去桌上落下的灰烬,动作间袖口往上撩了些许,露出了手腕以及手腕上的红绳。
溯月咦了一声,仔细盯着那红绳看,突然说了一句:“主子,你这红绳好眼熟啊,这上面这颗珠子……”
“我记得陛下手上有一条一模一样的,是不是!”溯月激动道。
瞧瞧,给他抓着什么了?
会不会是定情信物?!
乐轻颜面色不改地把袖子扯下来,细细掩住腕上的红绳,他也不隐瞒,直截了当道:“是。”
“陛下给你的?”溯月问道。
“不是,是我给陛下戴上的,”乐轻颜顿了顿,继续道,“陛下不知道我手上也有一条。”
溯月陷入沉默,莫名其妙的就开始感觉这条红绳染上了卑微的色彩。
荆都。
顾陌辞心血来潮,在两个世子下学后就把他们叫进了御书房。
“皇叔有什么事么?”顾铭辉道。
顾陌辞笑道:“没有其他事,朕就是想考考你们的功课。”
两个世子自然不会拒绝,都很乐意让他考。
顾陌辞从四书五经里挑了几句,两个人一一答了,还算熟练。最后顾陌辞让他二人口述一篇策论,顾铭辉倒是轻轻松松就说了出来,顾冉思考了一会儿后也磕磕巴巴地讲完了。
“都挺好的,继续用功。”顾陌辞笑着揉了揉两个侄子的头。
顾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想起什么,从胸口掏出一张纸递给顾陌辞,道:“皇叔,今日夫子让我们读了这篇荆都赋,我觉得这篇长赋写的很好,就把它抄回来了,想给皇叔也看看。”
顾铭辉看不惯顾冉这幅讨好的模样,站在一旁冷言道:“皇叔定然早就看过了,还需要你特地抄来?”
顾陌辞不动声色地看了顾铭辉一眼,然后低头去看手上那张纸。
顾冉的字很秀气,与他本人的相貌个性很像,怪不得都说字如其人。
荆都赋辞藻华丽,情感浓烈,当年写他的人就是以这篇长赋得了皇帝青睐,一举夺了状元。
顾陌辞确实看过这篇长赋,这篇长赋出自谁手他也知道。
“我听夫子说,这篇长赋是神武将军写的,”顾冉一脸崇拜之情,“皇叔,真的吗?”
这句话的某四个字戳中了顾陌辞的心,顾陌辞的心跳开始加速,沉默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是真的,当年神武将军就凭借这首长赋夺了状元。”
“既然神武将军以前是文举状元,为何现在去做了将军呢?”顾冉问道。
以前没有人愿意回答他的问题,那时候他只能憋着话不说。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回答他的每一句话了,他恨不能把所有好奇的问题都问一遍。
“因为后来神武将军又去考了武举啊,也是状元呢。”顾陌辞笑道,语气也软了些。
那么优秀的乐轻颜,那么好的乐轻颜。
少年乐轻颜红如骄阳的衣袍在眼前打着旋,那双盛满光辉的眸子装满笑意,正专注的看着自己。
顾陌辞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很清晰。
“可是神武将军考了文举,为什么还要去考武举?”顾冉忍不住发问。
顾铭辉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问这么多作甚?不知道皇叔很忙么?”
顾冉张口想反驳,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顾铭辉说的是事实,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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