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上所有人,连同我在内,都听到“咔”的一声脆响。哪怕是我这个菜鸟也知道,这是颈骨被生生折断的声音。
海马的身体瘫软下来,面朝下如同一摊烂肉般扑在地上。他左边“融化”的脸着地,右边的脸朝上,完好的那只眼睛微微睁开,却失去了所有神采。一股血水从他脑袋下方流出,在甲板上流淌开去。那不仅仅是血,还混合着他的唾液。
“咚咚咚咚咚”,就在海马倒地的那一刹那,他还活着的手下几乎同时把手下的枪支扔在地上,按照伊登手下人的吩咐,双手十指相扣放在脑后,跪在地上。
“大狙”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放出一道寒光,让我心里面打了个突。
我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捉摸不透,是他杀死了班邦,也是他打伤了伊登,然后又劫持了她。现在同样是他杀死了海马。
他到底是哪一头的?为什么会突然帮伊登,忽然又去帮海马?
此时,“大狙”冷冷看着我,指了指自己左肩的伤口,我知道,我刚才那一枪无论如何是和他结下了梁子,我在这里多了一个不可调和的仇敌。
“大狙”硬撑着,向伊登走了两步,忽然脚一软,先是跪在了地上。他拼命想站起来,一度获得了部分的成功,但最终还是仰面摔倒在甲板上。
在一群海盗崽子仇恨的目光中,我走向了伊登。我知道,现在怕也没有用了,服软也没有用了“大狙”的表现虽然有些琢磨不透,而且做了许多对伊登不利的事情,但最后海马是他摆平的,而且这里很多伊登手下的海盗崽子和他的关系似乎都很好。我得罪了“大狙”,可能也得罪了这里几乎所有的海盗崽子。
而从公路上的追杀、“断魂船”的爆炸到昨天这场血腥、残暴的海盗叛乱,我开始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尤其是昨天的这场海盗叛乱,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恐怕从今时今日开始,若想在这艘军舰上生存,若想活到看到我想见的那些人的那一刻,我只有向伊登、“大狙”和海马学习,我要变得狠一些,毒一些,再狠一些,再毒一些。我知道,这里所有的海盗崽子都用恶毒的目光看着我,于是我瞪着自己血红的眼睛,一个个回看过去,把手上的12举过头顶,狠命地摇晃了几下。这个挑衅性的举动似乎激怒了一些人,他们都看向伊登,似乎要想请求她的同意,宰了我。一些人扬了扬手上的自动突击步枪,有些持有47的人,还拉开了枪栓。
伊登冷冷地看着我,我忽然发现,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十分异样的光彩,这种光彩似乎是对我没有服软,甚至主动挑衅的表现的赞赏。
但伊登目光中的这种光彩稍纵即逝,她很快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顽皮表情。
“先把海马料理了吧!这位龟仙人不着急!”
军舰上的海盗叛乱持续了一整夜,海马被杀后,军舰上的海盗崽子们开始在伊登的指挥下清理甲板上的尸体和血迹。凡是臂膀上绑着红绳的、忠于海马的手下,都被直接扔下大海,海上泛起的血污很快吸引了几条鲨鱼。有几个还没死透的,则被补上两枪,送上西天,扔进海里喂鲨鱼。那些在海马被杀后投降的海马的手下,被逼到舷墙边,排成一排,然后一顿乱枪尽数打死,尸体直接栽入海中。枪声响起的时候,我忍不住别过头去我不曾想到,“处决战俘”这么残酷的事情我有生之年竟然能够亲眼看见。
那些为伊登而战死者的尸体,都被白布包好,放在甲板前平台上,准备海葬。伤员,包括重伤的“大狙”则被抬到了桥楼中。
这艘船上除了杀人越货的海盗崽子以外,居然还有一些后勤人员,包括医生、船只维修和船只驾驶人员。他们的人数居然并不比海盗中的所谓“战斗人员”少。其实这也正常,偌大一艘浮动的军舰,如果没有后勤人员保障是不可能的。刚才战事激烈时,这些人都躲在自己的起居室里等待结果,比如那个在小屋里被海马打死的人。如今战事结束他们都出来履行职责了。因此伊登的手下如果受伤,都能得到很好的医疗照顾。我甚至听到一个50多岁的医生在甲板上,吩咐伊登的几个手下把一名伤员送去“照光”。
受伤不轻的伊登却没有去休息。就在昨晚最后的战场上,两个忠于她的海盗崽子开始仔细搜查海马的尸体,而伊登就在旁边看着。她的伤势似乎并不致命,但也绝对不是小伤,子弹击中她的左臂,如果不是把她左臂彻底废了,至少也造成了需要修养一段时间的骨折。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少女此时站在那里,瘦弱苗条的身体似乎随时会随着军舰的摇曳和海风的吹拂倒在地上,甚至飞向半空。但她只是让船上的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还是坚持站在那里看着。我在远处,看到她那两个手下从海马的身上搜出了一些东西两本鬼皮书和一部手机,就是他用来拍摄那幅诡异图画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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