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就能明白了。
也许吧。
半柱香的时间而已,纪欣晚催促着师丝凝赶快把午饭解决,刚刚擦净了嘴角,师丝凝就已经飞快起身,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了。
包括不是她自己的那份。
纪欣晚:“……”
纪欣晚捂着发热的脑袋,赶紧躺到塌上,问师丝凝道:“你从前一直是这样吗?”
师丝凝停下整理被褥的动作:“嗯?”
“你一直是这样吗?每天都要做本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一直都在本能的去讨好别人?
可越是这样的讨好,越得不到别人的善意。
师丝凝不懂。
所以她无法理解纪欣晚的意思,满是疑惑反问:“怎么了吗?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纪欣晚:“……不,没事,快休息吧,时间不多了。”
“好!”
师丝凝完全是小孩心性,仿佛明白了纪欣晚没有多少攻击性,她又小心翼翼去打扰了她:“和玉太妃对诗的佳话已经传遍宫里了,皇城里现在也有此类的传言,还被有闲人编成了歌谣呢!你这么有才华,一定认得很多字吧?”
纪欣晚挑眉直起了身子:“歌谣?什么歌谣?”
“唔——”师丝凝也躺到了塌上,侧着身子看向对床的纪欣晚轻唱道。
三九雍容佳人何处去,
皇庄文人墨客诗宴聚。
曲水流觞有兰亭修禊,
铃响七声下红衣扬起。
稠艳好颜色不惧众比,
一句冰雪林中著此身。
叫得太妃娘娘笑意盈,
冰晶雪魄中娇女娉婷。
纪欣晚:“……”
这就是传说中的捧杀吗?
一曲唱毕,师丝凝意犹未尽,道:“虽然我不太懂词里的意思,但是感觉这里面夸的应该是你吧?”
纪欣晚:“……”
不,不是的。
师丝凝似乎上头了,也许是前十二年的人生里,从没有一天能有人让她说的如此尽兴,她秀气眉眼含着满满的笑意:“你好厉害啊!我从来没有念过书,真的好羡慕你啊。”
“……”纪欣晚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声音越来越低:“……我可以教你。”
“!”师丝凝猛的一翻身,惊喜道:“真的吗?!”
半天没有回应,师丝凝疑惑一探头,发现那个体弱的女子已经沉沉睡去了。
师丝凝撇撇嘴,收敛了所有的声音,也裹紧了身上的被褥,合上了眼睛。
慢慢的,轻缓的呼吸声传来,同火盆里偶尔烧的“噼啪”一声的声音混在一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晰,另一个本应该睡得更沉的人却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她悄无声息下了塌,趴伏在有着凉意的地面上,伸手往里探去。
艰难地往里拱去,瘦弱的指尖勉强摸到了靠里第三块砖,扣着特意留下的缝隙,动作轻缓至极的把它从原本的位置扣起。
纪欣晚回头看了一眼安睡着的人,犹如电影慢放一般,把手里的地皮放了下去,又俯下身子,把她要找的东西取了出来。
锦布上已经沾了灰尘,纪欣晚小心把它们拍落,站起身来,重新回到了塌上,侧着身子,把规整叠起的锦布打开,露出里面温润的青玉。
青玉佩散发着地上的寒意,纪欣晚的手指在上面摩擦片刻,又谨慎的把它收回到了锦布里。
把它塞进了胸口的布料里,纪欣晚直愣愣得仰躺在窄塌上,终于抵不过困意,昏睡过去了。
再醒了依旧头疼不以。
她时时刻刻无法真正安心,根本睡不安稳,而另一边的师丝凝刚刚踏进这深红的宫墙,满心都是对未来荣华富贵的憧憬,也睡不熟,很快就醒来了。
两人一起收拾好,纪欣晚婉拒了对方替自己来拿中午食盒的好意,和师丝凝一起把食盒餐具交了回去。
之后便前往授课的“德室”,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熟悉声音的怒骂:“你是没长眼睛吗?还敢顶撞我?!你是什么东西?!”
师丝凝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怎么了?”
“……”纪欣晚不动声色揉了揉发痛的脖颈,淡声回答道:“阎宣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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