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也是这么热的天,连台电风扇都买不起,一楼蚊子又多,他和顾锐两个人躲在蚊帐里,顾锐手里拿把破扇子。
扇累了,停下来,他很快就热醒,踢顾锐一脚,顾锐嘴里骂爹骂娘,但扇子却摇起来。
他的凉鞋底磨破,才修不久的柏油路沥青未干,沥青撕扯脚底心,被烫出的血泡化了脓感染,顾锐没钱送他去医院,就用嘴吸他化脓的地方,吸干净了,买点消炎药磨成粉涂上面。
兄弟俩个相依为命,顾锐把他疼到骨子里。后来娶了孙秋怡,顾锐不计较她是不是当过情妇,也不计较多养一个拖油瓶,只计较孙秋怡对不对他好。
这样好的一个人,最后死得连个全尸都没有,这些年他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如同烈烈闪电,劈在他心上。
特别是当他知道自己和顾锐根本不是亲兄弟时,那闪电直接把他的心,劈成了两半。
一半是对顾锐的愧疚,一半是对孙家母女的痛恨。
顾湛恨得双手捶了把方向盘,钥匙一转,碾熄烟蒂,连安全带都没系,就猛踩一脚油门。
车子冲出去,“砰”的一声,和直行道上的车子碰在一起。
很明显,顾湛没打方向灯,车速又快,应该负全责。
司机占了理,恶狠狠地冲下来,拳头猛敲几下车窗,“我操你妈的,会不会开车呢,他妈的给我滚下来,赔钱!”
顾湛面沉如水,冷静了下,从皮夹子里掏出两千元,摇下车窗递过去,“拿去修车。”
司机一看顾湛拿钱这么爽快,顿时起了邪念,“两千块?你他妈的脑残还是怎么的,补个漆都不止这个数,没有五千,今儿甭想走!”
顾湛目光微微闪动,关上车窗,掏出香烟点上了,一口一口慢慢抽着。
司机一下子激怒了,拦在车前,拳头敲着引擎盖,“我操你妈的,装死呢,狗日的王八蛋,你他妈给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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