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许箬知道言芷月昨天下午递交了取保候审的请求,现在已经在医院养胎的时候,为厉肇爵刮胡子的动作顿了顿。
“你准备等到把这些留着,到下次胡子长出来的时候一起刮吗?”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用湿毛巾小心翼翼的为他擦干脸上的痕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后面的伤疤在白色的肌肤上刺目至极。
“很惊讶?”厉肇爵仰着头,她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认真的为他打领结。
理清领结,左看右看,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言许箬退后半步,摇摇头,“我没有觉得惊讶,我早就知道不论是魏家还是言家,都会想尽办法取保候审。”那两个人要是被关押到开庭的那天,就相当于侧面证明,他们有罪。
她一心想要两人复出代价,却忘记了言芷月的肚子不光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挡箭牌。
男人的眼神看过来,眼里带着洞悉一切的神色,那里面的意思分明是不信的。
她耸耸肩,坐回床上,说道:“我只是不甘心。”
在江宴说可能因为证据不足不能为他们定罪的时候,在听到言芷月取保候审的时候,在知道她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的时候,她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厉肇爵拿起放在床边的拐杖,“既然不甘心,那就尽力去恨吧。”言许箬惊讶的望着他。
她从小就被教育着,妹妹比她小要让着,只要妹妹喜欢,就通通都给妹妹。
但她怎么会甘心呢?妹妹每次笑着从她手里拿走她喜爱的一切,只是那样笑着,就能在她心上扎上深深的一刀。
每一次,每一次她都笑着,含着热泪将手里的“宝物”通通放在妹妹的手里,不论是小时候的小熊,妈妈的爱,还是她的新裙子
从一开始的哭闹不甘愿,到后来的麻木。
大家都习惯了吧?习惯从她手里夺走她的一切,没人问她愿不愿意?没人问她痛不痛?要不要给?是不是都以为她是个傻子?
但,她看向男人离开的方向,转过门口的衣角扬起早春的风,拐杖杵在地上的清脆声音渐行渐远。那声音像是一下,一下的鼓声,缓缓地敲打着耳蜗,那声音在鼓励着她,诱惑着她。
像是恶魔在耳边的絮语,既然抢夺的时候那么开心,既然从来不在意她的想法,既然不爱她,那么,言许箬摸着凹凸的伤疤,就尽情的去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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