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也不管他,不喝正好,省得明早眼睛都睁不开。
可她一上、床,王三又开始叫唤,“我脸上有虫!”
有虫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个时代又没有杀虫剂?就是立夏自己都躲到蚊帐里了,不也照样避不开嗡嗡直叫的蚊子。
“不要吵了,再吵我就不喜欢你了。”立夏实在是睡得迷糊,不想理他,随口应付。
王三的眼睛亮晶晶的,安静了好一会,过一会儿才趁着月色如水道:“我不吵你就喜欢我?就会继续喜欢我?”
立夏闭着眼满口嗯嗯嗯的答应。
王三就安静了,带着一种诡异的心满意足。
第二天立夏继续跟着柳眉上山采药,路过村头破屋,若有所思。
李花名声被坏掉,就是在这座破屋里头。
这破屋原来是一个年老的寡、妇住的,后来寡、妇死了,这屋子又破又漏风,大家也嫌不吉利,就没人去住。一直在风雨里飘摇多年,竟然也没倒掉。
而李花的肚兜却不是为何出现在破屋里头,还正好被人捡到,又被人认了出来。
一个云英未嫁的小姑娘,肚兜这种东西绝对是足够隐私的贴身之物,居然能出现在这破屋里,不管事实如何,都已经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李花的名声就这么被毁了。
说她水性杨花……
说她千人骑万人跨,比妓、女还不要脸……
说她下贱……
不了解的人或许会将信将疑,但是立夏是继承了李花记忆的人,不仅知道李花不是这样的性子,而且更明白,李花确实是从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而且李花胆子小,根本就不敢到这破屋里多待,又怎么可能会落下肚兜?
此外,还有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他似乎从来没有在清水村出现过,也没有人认识他。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也再没有出现,就像消失不见了一样。
这件事情怎么想的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不过,立夏现在手里头没什么证据,这件事情也只能先放在一边,慢慢找证据自证清。
她不想背负着这样的名声,也希望还李花一个公道清白。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立夏在山林子里采药还有着大树遮荫,真正在地里刨食的那些人,才算得上是挥汗如雨,脸都被晒成了土地一般的颜色。
立夏是知道太阳对皮肤的伤害,所以不管一天里采了多少草药,都绝对不在太阳底下回家,一定等到太阳落山,才肯回去。
可今日两人才走到村口,就听见一阵哀嚎,吵闹尖叫颇为热闹。
一走近就看见,不少干完农活正准备回家吃饭的人就围在破屋外,一脸笑眯眯的看热闹。
乡下人没什么可娱乐的,遇到屁大点事儿都想去围观。
不过,立夏和柳眉也凑了上去。
李月跪坐在地拿着袖子擦眼泪,哭的很是伤心投入,而躺在他身边还没有醒来的人就是许大壮。
许大壮满面驼红,哪怕是被这么热热闹闹众人围观着,依旧呼呼大睡,呼噜声翻滚,竟然没有被众人的吵闹声压制住。
“哟哟,这地儿叫什么事儿啊?咱们清水村的好名声,可都要给这破屋给毁了,是不是当初那老寡、妇不守妇道,咋老勾引些这事儿啊?”
“你乱说,咱当初王奶奶,可是守寡了四十多年,谁不说她老人家好?若依我说,就是这些小年轻自个儿不检点,觉得这地方没人,就敢跑这来做这些事儿!”
立刻有人赞同:“说起来还真是他们姓李的人家小孩不知检点,一个两个的都跑到这破屋里来睡男人,当真是不要脸!”
柳氏看热闹不嫌事大,嗑着瓜子嘴巴里还能骂骂咧咧的,“这是哪家臭不要脸的小婊子,又跑到这破屋里来睡男人了?真是发骚啊,没见过男人似的……”
其他靠得近的人脸色就有些挂不住,其中有个好事,没憋住笑:“还能是谁家的?不就是你家的。”
柳氏脸色一变,不敢置信的挤了进去,果然真是她闺女,衣衫凌乱,露出大半个白胳膊。
“唉呀,哪个天杀的呀!臭不要脸的玩意儿睡我闺女!该阉了你这死猪头啊,没见过女人还是咋地,谁家的臭猪头,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就这么拱了。”柳氏把瓜子一丢,干嚎着哭诉了起来,对着旁边的许大壮就踹了两脚,“你个混蛋啊,怎么能对我姑娘做出这种事儿啊,这下我姑娘还怎么做人呐……还要不要人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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