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叔给我打过电话，但我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去，刚好你在，所以，你替老爹跑一趟。”
“好，你好好歇着，我去就行。”
“至于贺礼的话”
“你放心，我会安排。”
卓不凡边说，边服侍卓修文躺下，淡淡道：“念雪就在这陪你，我替你跑一趟，门口有人守着，你有需要直接喊他们就好。”
“那你早去早回。”
“恩！”
卓不凡笑着给他盖好被子，亲吻了一下小念雪的额头，随即出门离去。
龙城市，乐港镇。
牛眠山巷。
这里，对卓不凡来说，最是印象深刻。
因为，这里是他度过的最艰难时刻，亦是人生的转折点。
若没居住在此地的马家人，想来，也就没有今天名动天下的九字并肩王了。
十多年的时间，牛眠山巷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路边小贩熟悉的吆喝声。
高低不平的水泥路，修了坏，坏了修，坑坑洼洼，却也满布风尘。
头顶上纵横交错的电线上，不时有飞鸟栖息，跳跃，一闪而过。
这一切，与之记忆中的场景，并未有多大差异。
一路走走停停，卓不凡油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仿佛一切还在昨天，但人间却已过了半生。
“一螺穷，二螺富，三螺开酒库，四螺没饭吃，五螺做乞食”
一群小小孩儿，稚嫩乡音哼唱着童谣，嬉戏打闹着，从卓不凡边上，渐行渐远。
简单一段童谣，勾起了卓不凡心中熟悉的旋律。
他看着远去的小小身影，轻轻地，哼唱道：“月光光，照池塘，骑竹马，过洪塘，洪塘水池不得过，娘子撑船来接郎，哈哈”
笑着笑着，卓不凡的眼眶不自觉红润了起来。
许久后。
在牛眠山巷四处驻留的卓不凡，总算是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马家门前。
双面打开的铁门处，人员进进出出，每个人面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神色。
几个小娃娃手上提着塑料袋，里头装满了糖果花生，往来穿梭在人群中，乐此不疲。
同样，卓不凡也看到了那个，坐在石墩上，闷头抽着旱烟，背晒太阳的小老头。
许是抽得急了些，小老头一口旱烟刚吐出来，便狠狠的咳了几下，随即，又架起烟袋锅子，美滋滋的吧唧了几口。
有道是，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这种时候，对小老头马兴国来说，没有什么事，比一口旱烟来得更幸福了。
“什么时候把这口烟戒了吧，年纪大了，得多注意身体。”
卓不凡面露喜色，快步走至马兴国身后，轻声说道。
欣喜夹杂着感慨，难以言表的情绪逐渐蔓延。
时间最是磨人。
眼前的小老头，比之当年那个赤脚马医生，苍老得不止一星半点。
“我就好这口，管得着吗？”
马兴国头也没回，一口浓烟伴随着一句回呛喷了出来。
忽觉不对，猛然间，转过头来。
阳光刺眼，遂以手遮盖，待得看清眼前人，浑浊双目霎时明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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