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揉抚她的小脑袋，动作轻缓的替她擦拭泪痕，语调极为温和：“小念雪，疼不疼？”
似是感觉到了卓不凡的善意，小念雪并没有抗拒他的揉抚，嗫喏着声音道：“不疼。”
卓不凡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张开双手，便要将小念雪抱在怀中，却在刚触碰到小念雪身上时，她便如电击般，身子猛地缩了一下，眼泪又不自觉掉了下来。
卓不凡神色一滞，抬起小念雪的小手臂，轻轻往上卷袖子，便是见得那本应该是和嫩藕一样的小手臂上，此刻却尽布瘀痕。
或青、或红、或紫，道道如针般，扎在卓不凡的心口上。
卓不凡眼眶一红，狠狠咬住后槽牙。
怒！
无边愤怒！！
冲天而起的怒意，让卓不凡眼里燃烧起腾腾怒焰。
若按疏雪怀胎时日来计算，小念雪今年才刚满八岁，可她，却遭致这等无妄之灾！
卓不凡自责，懊悔，他能安得天下黎民俱欢颜，却连自己小小孩儿都保护不了。
小念雪大概是看出了卓不凡面色有恙，小手顿时缩了回去，身子更是往后退了一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你、你别打念雪，念雪一定好好学。”
卓不凡眼眶一热，一滴热泪夺眶而出。
十年戎马璁崆，马蹄踏遍天下，流血受伤不计其数，但其却连得眉头都没带皱一下。
可此时此刻，他却让小念雪怯生生的一句话，击中泪点，继而热泪盈眶。
卓不凡将满腹怒意夹带着愧疚通通咽进肚里，双手轻轻捧起如瓷娃娃般地小脸，柔声笑道：“爸爸来接接念雪回家，从今天开始，再没有人敢动你一下！”
“爸爸？”小念雪两眼不自觉地瞪大，继而明亮起来：“你说你是我爸爸？”
“是，爸爸来接你回家。”
“那你会不会又不要念雪？”
小念雪的话，令得卓不凡唇角微颤，却还是强自笑道：“爸爸不会不要念雪，但现在，爸爸要先处理一些事情，你先和小朋友们一起，去吧台后等爸爸一会，好吗？”
小念雪虽有些不解，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那你要快点哦！”
“恩，你乖乖听话，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来，一会爸爸就带你回家。”
卓不凡揉了揉小念雪的小脑袋，随即蹲在地上，目送她和其他小朋友纷纷走到吧台后头，这才缓缓站了起身。
一身滔天怒意，瞬间爆燃开来！
转过身，望向刀疤脸的眼神，仿似吃人的猛兽一般。
这些年，他见过流民过后，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景象，也见过乱军侵袭，武国百姓尸横遍野的惨状。
但，卓不凡心头怒意，却从来没有一刻如眼下这般汹涌澎湃，眼神所到之处，恨不得将所视之人、之物，尽皆挫骨扬灰！
“你！该！死！”
刀疤脸原本还以为卓不凡是谭蔓菁带来的客户，所以，便没阻止他和小念雪接触，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眼下更是见得卓不凡那冷冽如刀的眼神，浑身感观猛然间绷紧。
眼看卓不凡朝他迈步走来，脑袋顿时“轰”的一声，胀如乱麻，更是惊觉，自己浑身颤栗不已，双腿软得要命。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