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到医院，姚子越连车都来不及停好就冲进了医院，病房外，陈牧垂头丧气地蹲在走廊上，陈振生的助理陪站在他身边，看到一脸青白的姚子越低落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伯父他怎么样了？”姚子越的声音抖了一下。
方助理脸色很难看，轻轻摇了下头没说话，视线转到了陈牧身上，姚子越跟着看过去，陈牧手上赫然拿着一份病危通知书。
姚子越全身发麻，慢慢走过去，问道：“上次医生还说伯父的病情很稳定，怎么这么快就……”
方助理看了看陈牧，才慢慢回答：“这个月，我们少爷一直在四处筹款，但成效不大，有几个催债的供应商不知道怎么就找到医院来了，董事长他一急就……”
话没说完，方助理就长长叹了口气。
姚子越看了眼一直一动不动的陈牧，走到玻璃窗前望了望身上插满了管子的陈振生，隔了好一会儿才示意方助理走到一边轻轻问他。
“纬宏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方助理很不情愿地摇摇头，“不太好，已经开始有人来讨债了，银行那边少爷也跑了很多回，没有哪家银行愿意贷款给我们。”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姚子越垂了垂眼，又问：“现在需要多少钱才能还清纬宏的债务？”
“五亿。”方助理不太情愿的回答。
姚子越暗暗叹气，“这么大一笔钱，就算是把纬宏卖了怕也还不起。”
“还不起也不关你的事！”陈牧突然一声怒吼，“你要是来看望我父亲，我感谢你，要只是来看我的笑话，那就不必了！”
姚子越现在才看清陈牧现在的样子，头发长长了不少却没有打理，稍显凌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两颊都陷下去不少，冒着青色的胡渣，眼睑通红，目光游离，一看就是熬了夜，只是不知道他已经熬了多久。
之前那个温文尔雅的艺术家，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周身散发着颓废之气。
“你现在都已经是个笑话了，还怕人看吗？”姚子越嘴角带着讥诮的笑，“陈牧，我劝你啊，要不就多开几次画展吧？把你的画都卖了，再接几个鉴赏的活，好歹也挣点钱回来。或者，你长的这么好看，直接去混娱乐圈当个网红，说不定能赚钱。”
“你……”
陈牧气得直哆嗦，但他骨子里的优雅不允许他说脏话，更不许他对女孩子动手，否则看他现在这咬牙切齿的模样真的像恨不得扑上来咬姚子越的样子。
姚子越才不怕他，生怕刺得他不够深，冷笑着“哼”了一声：“怎么了，嫌我说的不好听？陈牧，这一个月碰到过比我说话更不好听的人吧？这就是你要向你的父亲展示的能力？你不是觉得我对纬宏图谋不轨吗？你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走上卖地皮的地步！”
她说完不再理他，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往那边去了。
陈牧站在原地静默了两分钟，才猛地抬起头来，问方助理：“纬宏手上还有什么待开发的地皮吗？”
“有。”方助理想了想，“是纬宏准备建高档商品房小区的，就在南三环边上。少爷，这块地有150亩，虽然不算特别大，但胜在位置好，现在锦城四环以内已经没有空地了，我们这块地还蛮吃香的。”
陈牧听完转头看向姚子越，就见她还站在窗前紧紧看着病房里父亲，在这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出悲伤的光来。
他这一个月天天都在研究纬宏的现状，但却连纬宏有这么一块值钱的地都不知道，现在还需要姚子越来提醒他。
陈牧必须承认，姚子越确实比他有商业头脑，或者说，比他更了解纬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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