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意思,初次见面,只说了两句话,说这是意大利特产,让我品尝品尝。”
牛铎惊叫道:
“还没意思,都送橄榄了。你知道送橄榄是什么意思,是定亲物,人家放下,你若受用了,就等于事儿定下了。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懂?”
芥子听了紧张起来,便推责任道:
“可是我没受用,是你们俩受用了,这事与我不相干。”
施展才乔张作致,一惊一乍道:
“这可非同儿戏,我们俩是吃了,可你怎么给人解释不是你受用了的。祸事了,祸事了,再不敢吃了。”
牛铎又接着说:
“其实这事不难,你就说牛铎享用了,让她找我,我替你打马虎眼儿。这世界那有男人怕女人的,来一个,我降服一个,来十个,我降服十个。”
“得了吧你,你嘴上就能一粒一粒地降服橄榄脯。主动找上门的女人非同小可,况且还是西洋人,西洋人不是好惹的。”施展才嚼着橄榄脯说。
两个人一递一句,一咋一呼,唬得须弥芥子将那包橄榄脯尝也未曾尝一颗,就被两人分享了!
安定郡淅淅沥沥下了几天雨。这天雨霁天晴,万里无云,天空一片湛蓝。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大地上,鸟禽欢悦,畜兽纵欲,人心旷怡。
麻婆婆和月娘正在院子里晾布晒麻,见社先生与凌云从学堂回来了,两人放下手里的活儿,忙入厨洗菜淘米,生火烧饭。
社先生和凌云放下书卷案本后,接着晒线绩麻。
几个人在家正忙得欢,只听门外马声萧萧,车轮辚辚,人言嚷嚷。忙出来看时,只见祝太守,拉着一车布匹及坛坛罐罐,盒盒笼笼,禽鸭米果之类,领着一群郡监吏役,兴师动众来到门前。
祝太守看到走出大门的社先生,上前拱手道:
“恭喜恭喜,社先生大喜!”
社先生一头雾水,忙还礼道:
“不知祝大人驾到,有失迎迓!贱民清门寒舍的,何来之喜?”
原来,项梓桁缠大河不得,就央祝太守出面保媒,祝太守认为,这是麻雀儿攀高枝,保准一说一个准。便自作主张,在大河不知情时,就拉着聘礼上门定亲来了。
社先生一家将祝太守迎进门后,听了祝太守的叙说,方知原委。社先生慌忙道:
“大河不在家,这喜事来的突然,贱民不敢擅自作主,不知大河有口话没?”
祝太守趾高气扬道:
“嗨!这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姻缘,大河的主本官作了,你就别迟疑了。”又指着项梓桁道,“这是当今凉州刺史部项刺史项大人的五少爷项梓桁,在安定郡任郡监,名门后生,仪表堂堂,家世显赫,大河恁得不乐意?”
社先生道:
“祝大人所言及是,正因这般悬殊,贫家女出自寒门茅庐,门不当,户不对的,那敢配少爷!”
祝太守大言道:
“这也是少爷的注意,少爷下驾迎娶,不计较门户,他能有此德行,倒是可喜可贺,社先生就不必计较了!自古儿女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今天我们就定了吧。”
月娘细观了一阵项梓桁,见他五观端正,行止大方,是一个风流倜傥青年。不知品性如何,便问道:
“项少爷年方几何?家中兄妹几个?”
项梓桁施礼道:
“小的今年二十四岁,上有四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妹妹。”
麻婆婆接着问:
“这位公子哥儿,一表人才,家世又这般好,怎么至今不曾婚配?”
项梓桁又向麻婆婆行一礼,道:
“小的二十岁那年定过一门亲,可是娶亲的那日,府中起了一场大火,家父说这门亲事不吉利,便退了。后去寺庙打了一诖,卦辞上说,小的过二十四才能婚配,所以才搁到今日。”
社先生一家盛情款待了祝太守一行,打发了后。麻婆婆并月娘清点聘礼,逐一看时:
一锭金子,一定银子两匹蓝缎,两匹红绸,两匹花绫,两匹棉布两块丝帕方巾,两块桃花霞帔,一顶金丝镶珠、翠云翠叶凤冠,金钗一对,玉镯一对细茗两盒,贡酒两坛,莲子、百合、红豆、绿豆、龙眼干、荔枝干、核桃和连壳花生各一盒,砂糖一包,红糖一包糯米一袋,粳米一袋,鸡一笼,鸭一笼,猪肉一筐,羊肉一筐,龙凤烛两盒。
麻婆婆和月娘清点完毕,没有喜悦之色,反而变得沉重起来。社先生面带忧伤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侯门深似海。权大财大气则粗,大河这孩子心底善良,脾气耿直,进了这种豪奢华贵之家,怕有气受啊!”
凌云道:
“姐姐向来不羡富贵,肯定不会同意,是他们拿着权势压来的,还是把聘礼退回去吧!”
社先生道:
“退回去,谈何容易,等于让太守把拉下来的吃进去,你想可能吗?”
凌云又说:
“祝太守的命还是姐姐弟弟救的,他能怎样?”
社先生拍着凌云的肩膀道:
“孩子,你要懂得,权贵得恩是心安理得,贫贱得恩才知恩。”
月娘愁肠百结道:
“这孩子不是咱们亲生,你说有个一差二错的,我们该如何交销?”
“是啊!她爹娘都不在了。”社先生说着,就想起大山来,又说,“她还有个哥哥,没了爹娘,长兄为父,咱们应该通知人家。凌云你去把大山请过来,一起合计合计才是正理。”
凌云来到益寿堂,见大山和上官来瑛都在,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上官来瑛一听就上火来,怒道:
“是我们家小姐,怎么把聘礼送到学堂去?岂有此理!”
嘴里骂着,一手扯起大山,要去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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