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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该抱公主下花轿了!”

抱、抱抱抱……

赫连渊抖了一下回过神,扛起一头牦牛都不带颤的手此时正稳定输出高频震动,医学界权威认定确诊帕金森。

花轿内,长孙仲书面色凝重。

新老公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

看那僵硬挪移的眼神,藏在背后的双手,额角滑过的冷汗,紧紧绷直的嘴唇,无一不表达着他对于即将要与自己有亲密接触的抗拒和不甘。

瞧,距离礼官说话已经过去了3.257秒,他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迟迟不肯按礼节来抱自己,显然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新妇难当啊。

长孙仲书善解人意地决定自己下轿。

他刚一往前倾身,那边做完心里建设重新坚信自己是直男的赫连渊也终于弯腰把头探进来。

两个动作幅度稍大,前进速度较快,面向角度略巧的人看着眼前一张逐渐放大的脸,脑海里同时闪现过两枚金光灿灿自带百叶窗特效的大号艺术字。

惨。了。

长孙仲书悬崖勒马,赫连渊紧急制动。

唇瓣的距离还剩危险的最后一毫米。

赫连渊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一动,看着近在咫尺冷淡而昳丽的一双眼,一时竟无法分辨自己心中的感觉是庆幸还是失落。

“我——”

赫连渊回过神,拼命向后仰起头,开口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小心忘了他一米九的个子还塞在半人高的轿子里。

哐当一声,后脑勺毫无防备重重砸在轿顶,疼痛让赫连渊嘴里还没出口的话下意识拐了个弯:

“——操!”

长孙仲书木着脸。

新老公果然很讨厌自己。

不过是差点碰到嘴唇,都已忍不住当场口吐芬芳。如果刚才真的亲上了,只怕老公此时已经哭着跳井明志。

一个不想娶,一个懒得嫁。

长孙仲书看着嘶嘶吸气揉着头顶的赫连渊,眼中多了丝同病相怜的悲悯。

都不容易啊。

赫连渊终于从疼痛中缓过劲来,已然忘了一半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再一抬眼看到那双满盛自己倒影的美眸——得,全忘了个干净。

有时候,美好的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

大部分人看自己对象都会自带滤镜。长孙仲书凭借和亲对象之名荣耀跻身赫连渊对象行列,后者看他时不小心会带上滤镜,自也无可厚非。

问题是,别人带的滤镜最多就是调调偏光平衡下色温,赫连渊身为草原圈的新贵,为人比较敢于争先,做这事也比较一步到位。

——带了专业影楼婚纱摄影特供的月牙柔朦镜,上清下朦,飘逸浪漫,连续十年登上情侣旅拍界最受欢迎十大镜种排行榜。

总而言之,柔光这么一打,饱和度那么一拉,最终后果就是长孙仲书作者意图悲天悯人,赫连渊阅读理解含情脉脉。

零分。

偏远地区考生赫连渊暂未收到补考通知书,看着轿内美人含情脉脉的秋波,心尖尖那么一颤。

完了,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不会不会,应该不会。

轿子外礼官又催促了一遍,赫连渊连忙弯腰把人捞起来,给了公主一个真·公主抱。

可是自己是草原之主,威武霸气。

啧,应该不会……吧?

可是自己长得那么帅。

稳了。

赫连渊通过精妙推理与缜密分析输出结论,成功把自己震在原地。一低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神色淡淡的大美人还被自己紧紧搂在胸前。

好……好香,好软,好轻。

赫连渊眉关紧蹙。这可怎么办,自己是个钢板直男,注定只能辜负未来老婆的错爱。可是人都嫁过来了也不好七天无理由退货,要不,跟人家商量一下,当一下单于的契约娇妻?

娇妻在怀中动了动,声音冷淡。

“……能放我下来了么?”

好不想撒手。

赫连渊人狠话不多地摁灭心底不该有的杂音,大脑还未下达指示,手先一步下意识松开。

红衣如断线的风筝,又似折翼的凤凰,飘然下坠,有若秋叶般静美。

长孙仲书猫科动物附身,反应迅速在半空中调整方向,避免后脑先屁股一步着陆。空中姿势优美,转体速度恰当,入水水花极小,评委一致——

评委一致瞳孔地震看呆了。

哗啦一声,紧束三千墨丝的凤冠承受不住动作滑坠,珠翠玉碎,大小莹白的珍珠跳动着滚落于光滑的红绸上。满头乌发一刹泼墨似的倾泻,大红嫁衣半掩优美的下颌线,只从发间仰起半张因疼痛微微泛白的小脸。

美人吃痛,柳眉颦蹙,下唇咬出齿痕。

——淦,新老公是真想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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