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嗯了声,说我知道。
我瞬间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回却是换他主动开口,声音动人心弦:“瑾瑜,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我嗯了声。
“没有什么别的事。他解释道,声音温柔悦耳得不像话:“我只是想中秋给你送祝福。”
我继续嗯了声。
他突地笑了声声音里带着豁达的意味:“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怔得愣在原地。
电话那头他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而来:“这就是我的祝福。”
我张张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他又笑了笑,带着无奈:“好了,挂了吧。”
我哦了声,听话地挂了。
耳朵和脸像火烧一样红。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游玩结束后一上火车,我就昏昏欲睡。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竟重回了在仁城的时候。
那时候,我身边没有路芷欣,王佳奕,没有苑泽南。
当然,也没有他。
那时已经进入10月,天气却不见半分凉爽,反而任由秋老虎作祟,整天都闷热闷热的。
教室里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尽管靠楼道的大窗户已经打开,透进来的微风也都是湿热的,产生不了一丝凉爽的效果,更无法与另一边装满护栏,将风力严重削弱的窗缝产生对流。
班里的144个同学挤在一个本该容纳80个学生的教室,坐在只有板凳宽的座位里,汗流浃背地做着题。
整个班里都静悄悄的,连个别同学扇扇风都害怕影响周围同学学习,慢慢地放下了。
坐在第一排,讲桌下正对的那个长发女孩,是我。
桌上放着厚厚的一摞书,将整人遮掩在书后的小天地里,无法窥探。
天气炎热,也没有把过肩的头发盘起来,只是高高扎起,浓密的头发尽数窝在脖颈后,不用想,头发下的白色恤一定湿透了。
我似乎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眉毛紧紧蹙着,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盯着96分的数学卷子,食指不经意间绻起卷子的一角,与铺在桌上的形成垂直地90度,然后慢慢用大拇指缕平。
很快,卷子上就出现了一小段褶皱,并且越来越多。
镜头忽地转到了龙虎榜前,我看着278的校名次,任由学生们来来往往地进出查看,被不小心撞到也没有反应,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失神。
我站在过去的自己的对面,看着她满眼通红,神情倔强地死盯着前面,左手的卷子早被弄皱,右手紧紧攥着裤缝,手上的青筋全部暴起。
看着曾经的那个我,四面八方的心疼汇聚而来,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开口安慰那个孤立无援的小姑娘:不要哭,一切都会好的。
再接着,镜头变成了我在校长办公室里,各科老师帮我求情,舅舅努力帮我承担责任,但依旧改变不了校长要将我记大过处分的决定。
一时间窒息感汹涌而来,不受自我控制,只是不管不顾的要你承受。
猛地,我从梦中惊醒,眼泪不自觉往下掉,濡湿了我的睫毛和双眼。
我看了看嘈杂的火车车厢,松了口气。
应该是火车到站了,大批的人涌了上来,各式各样的方言混在一起,给冷寂的夜里平添了几份人烟味。
我重新盖好自己身上的大衣,点开了轻松欢快的歌曲,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都过去了,方瑾瑜。
到了仁城车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出了车站,直接打车回家,一进门,简单地洗漱完倒头就睡。
倒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也只是8点。我起来简单的洗漱过后,就在想演讲稿。
写了两份,又改了好多遍,都觉得不尽人意。我在客厅来回踱步,完全想不出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最后索性放弃,决定不用演讲稿,到时候随意发挥。
解决了一大心事,我便心情很好的去做饭了。
吃过午饭,我简单地午睡了一会。等到三点的时候,我便出发了。
我家住在市中心。交通发达,公交车整天晃悠,最主要的,离仁城很近。
从我家出发,一直直走,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坐公交车一站就到了,用不了两分钟,方便得很。
因为近,所以走读的时候也不骑车,所以到现在我都不会骑车。
走在十字路口,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车辆,就好像又回到了走读的那些日子。
那时的我,是“中国式过马路”的典型代表,只要看有一堆路人站在人行道上,我就跟着走。
可蒋越泽不是。他每次站到我旁边,都会拉着我的袖口,认真严肃地提醒我是红灯。
一遍遍,一次次,不厌其烦。
他也会在我每次要迟到着急过马路的时候,眼眸含笑地给我一颗薄荷柠檬糖,告诉我不要着急,吃颗糖平静一下心情,有他陪着我。
日复一日,温柔不减。
他也会在我偶尔坐公交的时候,护着我站到角落里,隔绝与上班族的拥挤仔细认真地塞给我一个耳机,播放我喜欢的歌曲,隔绝车里的噪杂。
自然娴熟,默契无比。
他也会在我并不清醒的清晨,给我带一杯热乎乎的豆浆,说一些我喜欢的话题,逗我开心,让我清醒。
体贴入微,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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