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白瑞雪也终于明白了,先前小豆丁在她醒来时的欲言又止后面,藏得是为她受累的秦家人。
翟氏面上的笑意依旧,只是在瞟向郑小娥时,眼神里多了几丝冷光。
“看来我今天算是来得巧,正好赶上了瑞雪已经醒来。”
这句话里面,分明藏着意有所指。
郑小娥的脸色顿时吓得惨白,赶紧解释道:“米面的事情,我刚刚和瑞雪已经提过了,柴火和鸟蛋的事情,确实没来得及说。”
和秦家有瓜葛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眼看翟氏突然上门,郑小娥又怎么会当着村长媳妇的面,去说秦家的事。
突然,翟氏就笑了,拉着白瑞雪的手道:“婶子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姑娘,我们家宥期这回也是多亏了你,才能捡回一条命。这份恩情,我们路家记一辈子。现在宥期的身子还没康复,等他好些了,我让他亲自来和你道歉。这边只有你们姐妹二人生活,咱们路家顶着报恩的名声,随便指挥宥期帮你干什么活都行,料那些长舌妇也不敢多说什么。”
翟氏的一番话,说的白瑞雪心里暖暖的。
别说这一世,就连上一世,她也很少听到有人这么单刀直入的挺她。
一时间,有种被撑腰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笑着道:“翟姨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当初救人时压根没想过报答。更何况,当时要不是有村里好些人帮忙,就凭我一个人,估计也很难将宥期哥从河里拽上来。”
“那些男人们的事,由他爹处理,我只负责照顾你们姐妹就行。”翟氏大刀阔斧的回答,倒是惹得白瑞雪忍俊不禁。
话说完了,鱼汤也喝完了,翟氏挎着篮子和空罐,腿脚轻快的回去了。
郑小娥尴尬极了。
当时她也不过是随口和小豆丁那么一说,谁知道会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
突然让她得罪了两家人,还惹到了白瑞雪的猜忌,想想真是悔不当初。
“瑞雪,婶子真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之前你还睡着,我是想着等你醒来后再和你说的。这不是你刚醒,翟氏就来了,我根本没来得及说啊。”
面对郑小娥的多番解释,白瑞雪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道:“婶子不用挂怀,我理解的。”
见她表情无异,说话也和以前差不多,郑小娥才终于放下心来。
任由小豆丁去和秦小山一起摇拨浪鼓玩,她则是和郑小娥讨论起了有关绣品的事情。
“郑姨,这几天我去镇上卖夹肉饼,有家绣坊看上了我做的帕子,说是要给我高价收购。因为不了解行情,我也没有贸然答应。所以想问一下郑姨,先前我托你卖的绣品,是什么价钱?”
说完,白瑞雪认真观察着郑小娥的表情。
见她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继而才道:“那家掌柜给了你多少钱?”问这句话的时候,郑小娥感觉自己身上的肌肉都不自主的绷紧了。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接二连三遇到麻烦。
肯定是因为出门不看黄历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今天戴的木簪和自己犯冲,等回去后,定然换一个簪子才行。
她没有回答白瑞雪的问题,反而问了这么一句,惹得白瑞雪忍不住笑道:“那家掌柜的没说给我多少钱。而且我手头上也没有现成的绣品,不好空口要价。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价钱啊。”
最近几年,原主做的绣品不少,但是售卖这种事,她却从来没有经历过。
之前娘亲在世的时候,售卖绣品这样的事情,都是娘亲王氏去忙活的。
她绣工很好,人又会说话,惹得大家都喜欢她,就连镇上的掌柜,都愿意给她出比旁人高不少的价钱。
偏生也是因为这个缘由,娘亲竟然被人扣上了勾搭外男的罪名,甚至连辛苦诞下的小女儿子衿,也被人说成是珠胎暗结。
因为那档子事,父亲白正对于女子做绣品卖钱的事情深恶痛绝。
哪怕原主已经带着妹妹在茅屋居住了,他也会时不时过来敲打她,说但凡发现原主敢出去卖绣品,定然将她从族谱上除名。
原主虽然空有一身傲骨,对父亲还是深深眷恋的。
更何况,如今子衿已经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野种,要是连她也被白家族谱除名,以后她们姐妹俩的前程就更是一片灰暗。
故而才一直小心翼翼,做了绣品后,都交给郑小娥去卖,她只管收钱就好。
好在郑小娥惦念着与王氏生前的那点姐妹情谊,一直对白瑞雪姊妹不错,这才深得信赖。
如今听白瑞雪这么说,郑小娥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回肚子里。
她先是叹了口气,继而道:“瑞雪的绣品虽然做的不错,可依旧不能和专业的绣娘相比,人家的花样多多啊,会的针法也多。再加上咱们使用的底布和丝线都是次品,更是卖不了好价钱。所以先前你郑姨我,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你要下的那个价钱。”
说着,郑小娥伸出四根手指,在白瑞雪面前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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