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们一下子都紧张了起来,盯着蹲在地上的牛天菱。足足过了有四五分钟吧,牛天菱憋了几口气,踉跄几步终于站了起来,可还没走出两步呢,牛天菱又蹲了下去。
李老蔫一见大事不好,慌忙招呼大伙儿说道:“赶紧找副担架来,送他上医院,去晚了要出人命的!”
听李老蔫那么一喊,王兵马上去宿舍找来一块床板,和工友们七手八脚把牛天菱架起来往医院里送。刚走到半路,牛天菱就缓过劲来了,他请求大伙儿把他抬回工棚,不用去医院丢人现眼,不然,她老婆金叶芳要知道这件事,还不把他骂的狗血淋头?他希望回宿舍睡一会儿就好了。
众人顾忌了他的脸面,也听从了牛天菱的意见,结果,他这一睡就是两天,吃什么都呕,还真遭到金叶芳从头至尾的一顿数落,直到了第三天牛天菱才开始慢慢进食吃东西。
工地上自从牛天菱赌吃出事之后,没有人敢再赌吃了,于是,大伙儿又进行比扳手腕的比赛,比在地上做俯合撑,后来实在没什么好比的了,就比谁的生殖器能吊起一块砖。
李老蔫见到年轻人吃完了饭做一些无聊的事,他就眯着眼乐呵呵地笑。工友拿他开玩笑,说:“蔫丝瓜,你也来比比?”
李老蔫笑着说:“老啦,起不来啦。”
旁边的姚四婶则骂道:“一个个没球事干了,两父子比卵,越比越短!”
李老蔫怕老婆的话惹得众怒,便故意哼起山歌来转移目标:板栗呀开花一条线哟/去年想你今年见哟/日里夜里都想你哟/被窝里的泪珠儿连成串呵/……柑子开呀花柑子叶哟/柑子好吃树上结哟,人家柑子收得多,唯独我屋没人摘……
王兵也在旁边接唱他家乡的山歌:“几岁妹妹穿呀红鞋,摇摇摆摆上呀学来,老师说她年纪小,回家吃点儿奶奶来!。。。”
“王兵,你娃子唱就唱点好听的点歌来,干吗一张口就是些流里流气的玩意儿?!”金叶芳在一旁斥责道。
“嗬嗬,我唱山歌还沾你肺啦?假正经!”王兵骂道。然后便继续哼着:“天上红红日出火,寡妇出门来约我,月亮弯弯一把梳,见到熟人她就躲。。。”
“王兵,还真是的,你快别唱了!嘴里没一句干净的,净是污七八糟的东西。”连李老蔫都听不下去了。甚至连工友们也取笑他,说他的声音像驴叫。王兵也不生气,继续笑扯扯地哼他那陈词烂调:“太阳落坡天要黑,我妈屋头等嫖客,别人都有老公睡,可怜寡妇好遭孽。。。”王兵哼完,带头同大伙儿哈哈哈笑了起来。
“老蔫叔,你快唱点文明点的歌儿来听听,别让王兵那小曲污染了我们的环境!”姚动生也提议道。
李老蔫继续唱那些情歌:“沙河涨水水漫坡,梳妆打扮会情哥,萤火虫儿来照路,哪怕天黑石头多。。。”
“嗯,这才像话嘛,继续,这山歌好听!”姚动生鼓励道。
“栀子花儿瓣瓣多,没娘女子跟哥哥,堂屋梳头哥哥骂,灶房洗脸嫂嫂说,哥哥嫂嫂不要嫌,亲亲带妹三两年,有朝一日时运转,打根金簪当饭钱!”
“这有啥嘛,这文明词儿我也会!”王兵不甘寂寞地说道,“风吹梨树丫,疙瘩碰疙瘩,我爬在梨子树上,看见外婆生我妈。。。”
王兵刚一说完,众人便一阵哈哈大笑。
“王兵,你龟儿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你妈都还没出生,哪来的你呀?还爬在梨子树上,看见外婆生你妈?”牛天菱笑着说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木嘠奢哲也来了兴趣,也唱起了山歌:“刺梅花,顺墙爬,搭起梯子看婆家,公公年十九,婆婆年十八,大姑才学走,女婿还在爬,但愿女婿早长大,结了莲蓬谢了花。。。”
“木嘎奢哲,你这是什么歌呀,怎么唱的也跟王兵一样,古里古怪的?”
“这只是夸张的比喻,但我们那儿确实结婚早。黄荆疙篼发嫩苔,妈望女儿回门来,铺笼被盖准备好,三盘五碗端出来,黄荆疙篼发嫩苔,妈望女儿回门来,前门望到后门转,望穿眼睛女不来!”
“嗯,这个我们大家都听得懂,继续来。”
“八十渔翁乐陶然,身披蓑衣驾小船,手拿钓竿船头站,船边装鱼挂竹篮,金色鲤鱼活鲜鲜,河里波浪蛟龙翻,两岸杨柳喊我歇,大风大浪啥没见?倒杯酒儿手上端,稳坐船头把心宽!”
“嗨,老蔫叔,这歌儿有内涵,很有意思,再来一首。”姚动生赞叹道。
“楠竹扁担闪悠悠,挑起山歌找对手,五湖四海都走遍,还没找到对歌手。”
木嘠奢哲一听,自己也熟悉这个调子,遂接上唱道:“我的山歌多得很,山歌要用藤子捆,哪年哪月藤子断,山歌落下遍地滚!”
“你歌没有我歌多,我歌要用船来拖,哪年河水翻了船,满江满河都是歌!”李老蔫对道。
“哈哈,你们两人还打上擂台啦!”王兵也高兴地鼓动道。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