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付岩杰来巡视了,围着墙转了一圈然后用眼睛斜视了一下牛天菱,没有说任何话。牛天菱下意识的躲避包工头的眼神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又轻轻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
该下班了。又到了补充能量的时间,牛天菱按照熟悉的路线来到了吃饭的地方。中午的饭比早饭强了很多,白菜炖猪肉。白菜是白的,猪肉是白的,汤也是白的。他很幸运的盛到了四片猪肉,为了这一顿大餐他吃了三个馒头。
牛天菱吃完以后他感觉很满足,咕嘟咕嘟的喝了一气儿凉水以后,靠墙蹲在了一边小憩了一会儿。中午吃饭加休息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所以每个工人都非常珍惜饭后的几十分钟。同一个人,同一个安全帽,同一把瓦刀,来到了另一段倒塌的围墙边,这次任务比上午多,围墙倒塌的长度较长。牛天菱没有一丝的怨言,他心里明白拿别人的工资就要帮别人干活。和上午的程序一样,测量、找点、定位、拉线、砌墙……
大约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一辆宝马车停在了施工现场的临时水泥道上,从车上走下一个目光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在一旁监工的付岩杰,条件反射似地慌忙恭敬地迎了上去,因为工地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当官的来检查的或看着像老板的,不管官职大小,都得迎进奉出,不敢有丝毫懈怠,你不知道来人是什么来头,待慢不起也得罪不起,谁也不知道哪片云会下雨。
围墙边的姚动生远远地望见宝马车里的后座上,好像地坐着一个纯情无比的好龄女子,那张脸美的让人不敢用任何词汇形容,姚动生离她大约有六米五左右的距离推车经过,却依然没能逃脱至命的电击,他的整个人被彻底定格,时间仿佛已停止,眼睛再也无力离开那扇车门。
在姚动生经过的一刹那,透过车窗他看到车里一头卷卷的自然秀发,秀发下那双弯弯的水水的眼睛,镶嵌在那张轮廓鲜明的脸上是那样的美,一种绝对符合现代人审美观的美,姚动生想了很久才想起了“绝美”两个字来。
凭姚动生的感觉,这个女孩身高应该在1米70左右,他的目光呆滞了大约三秒钟,遗憾的是期间女孩并没有往窗外看过一眼,这多少让他有点失望,如果那女子打开门下车那该多好,那该多好,那该多好啊!姚动生的心激烈的期盼着。
正在这时付岩杰陪着那个大老板过来了,此人桶装型的脑袋,两眼炯炯有神,而且目光犀利,剑眉大耳,身材高挑而且魁梧,典型的田径运动员体格,三围比例堪称完美,一身黑色西装,内穿天蓝色衬衣,打着一条黑色真丝领带,透过贴身的衬衣,可以隐约窥见他一定有一副白皙匀称的胸肌,除了胸部外,最自豪的就是小蛮腰下的圆臀高翘迷人,健美的长腿上一包傲人的鼓凸物,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付岩杰一边点头哈腰的听着领导的指导,一边都大声呵斥着老牛加快进度,一付勤勤恳恳,为老板努力工作的架式。后来晚上的时候,姚动生才从付岩杰口中得知,这人便是开发商大老板。按照牛天菱的话说这是包工头姚清远的包工头,属于大领导级别的。
付岩杰的那付奴才相,让姚动生有些羡慕嫉妒恨,心里突然想到某些词句,藉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搅拌一罐心酸的砂料/推砂浆的路上撒下/倔强的汗水和苦笑/搅拌机发出的沉闷/淹没不了我们的吼叫/死不了的体力/是老板嘴里的大中华/是我们最廉价生存/永远占据不了城市的头条/虽然头上的光芒/照亮了谁的腰包/却照不亮我们工棚的狭小。。。
见大家放下手中的活计,像看西洋镜似地注目大老板走过,付岩杰的大嗓门立刻又吼道:“都楞着干嘛,不想往家寄钱了?”他自以为幽默的吼着,接下来是带着讨好的表情和大块头老板窃窃私语。
牛天菱心里委屈,因为只有他心里知道自己已经快了很多,而付岩杰却假装视而不见,他打心里不服气,但是他又能怎样,只能认包工头摆布,认老板宰割!
记得有位叫左河水的民工诗人吟道:万道砖墙砌艰辛,几多惆怅度黄昏。异乡校外儿八岁,留守田间父六旬。城镇化,筑功勋,扛难闯险惧求薪。医疗社保无承保,缘是乡籍农户身。
大老板在建筑工地溜一了大圈,眼睛把整个工地睃巡一遍,最后落到搅拌机旁的金叶芳身上。当时她正往搅拌机罐里装砂子和石料。老板看她铲起石料总是掂一掂,再装到车上,这不是消极怠工吗!
老板有些不悦,就走了过来,抓过金叶芳手里的锨,说道:“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在你这个女同志干活出工不出力,有点像磨洋工。”
金叶芳猜测他有可能是业主或总包哪个单位的大老板,默默听着不吱声,还继续她之前干活的那套动作:铲起石料总是掂一掂,再装到车上。
大老板一看,知错还不改?这个女人有点强?于是乎,亲自从金叶芳手中夺过铁锨作示范,噌噌噌地装了四五锨,去了那一铲一掂的过程,一铲一进,一气呵成,这才对金叶芳说:
“干活就要这样干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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