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天似乎要扯出一缕缕金丝线般的晨曦,车窗外的道路和房舍尚在黎明的黑暗里打瞌睡,抬头眺望远方,铁路两岸不时还闪现出一片黄橙橙的燕麦田。
乘客们颇为惊奇:这南方早已将麦穗收割完毕,而北方却还没开始?远处的田埂上长的那些苦艾,绿得有些发暗,竟然簇拥着一丛丛麦穗,在晓风的掀覆下连动都不动摇一下,东边蓝得发灰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点点微红。
一位在水箱接开水的乘客问旁边休息室的列车员:“火车几点到站?”
列车员睡眼惺忪,懒懒地答道:“早上五点。”
那位乘客多问了一句:“正好五点?”
列车员有些不耐烦地应道:“四点五十八。”
那位乘客也有些火冒三丈,气愤地回过去:“直接说四点五十八不就得了,还给我大喘气?!”
“你这是怎么啦?大清早的,我怕遇到你个。。。胎神”后面的话列车员咽了回去。
从旁边上完厕所的姚云轩出来,见列车员与那位乘客怒目相对,便劝那位乘客:“算了算了,走吧,马上要到站了,咱们快点去收拾行李吧。”
那位乘客极不情愿地跟着姚云轩走了,而列车员则轻声骂了句:“傻!”
火车一路向北,过了长辛店,火车从西四环向内穿行,楼越来越高,立交桥来越来越繁复,终于到达蓟都市新建的一座现代化车站西客站。姚云轩、姚清明、洪杏花和姚清纯、姚四婶以及李老蔫等人兴奋得像一个个孩子,犹如两只脚如踩在棉花堆里了,不停地手舞足蹈起来。
随着出站口骚动的人群,他们终于踏上了蓟都的土地或者说是地砖上了,出了西客站,众人坐上了可以路过前门、承天门等向往以久的神圣地方的112路公交车。
蓟都的晨空,除了看不到星星,其它方面无可挑剔,宽阔的长安大街,两旁高大的华灯还在不知疲倦发光,把个马路照的如同白昼,众人从远处先看一眼承天门,和电视看的一样金璧辉煌,让人无比激动。
早上五、六点钟还真是车水马龙,高级轿车多了去了。大街上两旁,到处都是排队等车的人。洪杏花激动得忘乎所以,首先夸赞道:“蓟州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果然是车多、人多、路多、桥多。。。”
李翠莲接过话题,也道:“嗯,不愧为昔日的皇都,车水马龙不足为奇,连红绿灯都比我们小城市等的时间长,你们看,等到下一次绿灯时,路边往往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了,形形色色的人群,像不像准备冲刺的运动员?”
姚清明则夸一座座经过的城市立交桥:“难怪以前听蔡国庆的歌蓟州的桥还有些懵懵懂懂的,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可以说,蓟州城的立交桥使我改变了桥下须有流水的观念,原来桥下流的不止是水,也可以是车,也可以是人,甚至还可以是列车呀!”
“哎呀,蓟都的风好大呀,基本上充当了我的义务理发师,你看,从车窗外刮来的风,差不多能在一秒时间内给我换七、八次发型了,从三七分到一九分,甚至乱发碎发都已发生了,看样子,如果是在大街上,搞不好佩戴上卫生纸小花都是有可能的。。。”姚清纯也来凑趣搞笑,一席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姚清远赶紧制止道:“我说,你们别光顾着大声说话,会影响车上别的乘客,这里是首善之区,大家要讲文明,懂礼貌,车上尽量别说话,说话声儿小一点。”
于是,大家便静默不吱声了。
沉默良久,还是姚清远打破寂静,悄声对大伙儿说道:“我们先回到我的住地,安顿好行李,回头你们再坐车过来看景点吧。”
一路没说话的姚云轩应道:“我看行,既来之,则安之,来到了蓟州市,今后肯定有的机会跟时间来承天门广场游玩,今儿咱先回住地也行,反正,我也饿了、困了,想好好睡一大觉。”
姚清远住的小区在东郊的孙河乡,那儿属于向日区的远郊城乡结合部,放眼四望全是灰蒙蒙的低矮四合院平房,要不是房屋四周的白杨树翠绿进行点缀,一点也看不出朝气蓬勃的生气,远处零零星星的高楼,感觉很漂亮,可是怎么样漂亮,姚动生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反正心里觉得是见过的最漂亮的房子了。仅管这样,偶尔的那么几栋高楼,还是独孤求败似地弧零零立着,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姚动生拘谨地坐在堂叔的客厅里,厅里有精美的真皮沙发,还配有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他四下看看没有人,便偷偷的在沙发上坐了一下,结果,整个人一下子沉了下去,接着又被弹了起来,那种很怪很怪的感觉,让他对这黑皮沙发心存疑惧。
姚云轩的眼睛也在四下里瞄,希望能找到一张木制板凳,可是没有。他在心里默默暗想,如果有那么一张四条腿的板凳,在上面坐着,那才实在,人才踏实。
等了好一会儿,姚清远才开门出来,见到姚云轩和姚动生,打了个哈欠,关切地问道:“爸,你和动生赶了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也不兴睡个觉解解乏?您早上不是还念道要睡么?”
姚云轩回道:“我刚躺了会儿,也没眯着,可能是换了环境择铺的缘故,老是睡不着,今儿你要去工地?”
“工地我到是要去一趟,不过我要先车站领几个人去工地,动生,你们一家先不着急去工地,上午不是路过承天门广场没下车细看么,明天正好有空闲,你们就去逛一趟吧,了却了你们的心愿,省得心里老是记挂,今后干工作也就踏实了。”
姚云轩问:“去车站接什么人?早上你为何不一块儿带他们走?”
“去车站接几个老乡,还记得前天在蓉城火车站跟姚动生吵架那个娘们么?他两口子答应来我工地干建筑活了。早上我不是领你们回孙河住地么?我不能把他们一帮工人直接领家里来呀,所以我这会就去把他们带工地安顿。”
姚动生颇感意外,调侃道:“呵呵,堂叔你可真有能耐,化敌为友,把我的仇人都劝说到蓟都来啦?”华夏书库hxsk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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