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跑的少年叫刘宗儒,后面追的是他爹叫刘贤。刘家是仓头镇里,唯一出过秀才的家族,因此很得镇里大大小小的人们尊重。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算得上个书香门第吧。
这一幕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看着这一群远去的人们,王淑人和徒弟陈天志站在岸边饶有兴趣的聊起来。
陈天志:“师父,您不是经常教导我,修道者除妖降魔乃是天经地义,不应掺杂别的念想,可你刚才怎么接受了村民给我们筹资修缮道观呢?”
王淑人看着这眼前滚滚东逝的渭川,意味深长地说道:“徒儿,除妖降魔乃的修道之人的责任,但是我等也要吃饭啊,也要活着啊,都饿死了还拿什么捍卫正道我等只取所需,不把降妖除魔作为敛财的方式就行了。”
陈天志点了点头,若有所悟道:“徒儿明白了,多谢师父教诲”。
夜,今夜的神州大地和过去的大多数一样,一轮上玄月挂在东南天空中。微风习习,初夏的夜除了几声蝉叫,显得格外宁静。下邽县作为神州北部明汉帝国的八线城市,并不像帝都长安那样夜晚也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谁也不会为白天渭川岸边那场屠龙大战而驻足,除了仓头镇的三千余村民。已是戌时一刻,镇上大部分人家已经熄了灯火,唯独刘秀才家的堂灯还亮着。
“爷爷,你们怎么老是让我读书、读书啊?像白天那王仙人一样修道,降妖除魔不是来得更好吗?”刘宗儒依偎在爷爷怀里说道。
刘宗儒的爷爷刘文兴便是刘家的唯一秀才,刘家祖上往上数不知多少辈都是靠耕种为生的农人,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可到了刘文兴这一代,历经十数年寒窗苦读,终于熬出了个秀才。虽说秀才并不算朝廷的正式官员,但是毕竟也标志着刘家也算是和文人沾边了,那么自然也就受到仓头镇邻里的尊敬与羡慕。毕竟,老刘可是这镇长上读书最多的人。
刘文兴抚摸着怀里孙儿的小脑袋,面带慈祥的笑容回道:“儒儿,我们穷苦人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改变我们的地位。”
刘宗儒不解问道:“这是为什么?不是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么?做什么不都可以吗?”。
“呵呵呵,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你知道朝廷收的税吗?比如:地税、盐税、人头税,五花八门。但你听过有当官税吗?”,刘文兴笑呵呵问道。
刘宗儒搔了搔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当官税,还真没听过”。
刘文兴看着桌子上的烛灯,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明汉帝国,就像一座高大的仙山。山顶上是云雾飘渺金碧辉煌的神仙殿堂,就像是朝廷的皇宫,里面住的是汉明帝国最尊贵的一群人山中间呢,也有很多华丽的宅院,有着比山顶神仙殿中更多的一群人,这群人就是帮山顶那群最尊贵的人治理整个明汉帝国的官吏而山地下则是挤满了很多又小又简陋的茅草房子,就像咱们仓头镇的房子一样,这里住着汉明帝国最多的人,也是最穷苦的人。所以只有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我们才能住到山中央的大宅子,才不会过的辛苦,才会有尊严”。
刘宗儒若有所悟道:“哦哦,我明白了,爷爷讲的道理不就是鲤鱼跃龙门的故事吗?”
刘文兴冷笑一声道:“鲤鱼?我们算什么鲤鱼啊,咱们穷苦人就是泥鳅,经过几代的修行才有可能修成鲤鱼,再又经过几代甚至十几代的艰苦修行才能鱼跃龙门呐!”。
“哦哦,原来我们是泥鳅,是整天钻在污泥里的泥鳅啊。我不要做泥鳅,我要做龙”。刘宗儒低声念叨道着,不觉间趴在爷爷怀里进入了梦乡。梦见自己真的从一条泥鳅修炼成一条威风凛凛的龙。
正所谓:
恶妖伏诛渭水边,王陈道炁化功德
众人泣拜神仙现,置备酒菜献祭银。
艰难世事道心阻,只念中庸老子藏
折桂蟾宫童试始,泥鳅亦可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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