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豪实际上不想要这种特殊待遇,他记得妹妹半岁时,母亲抱着妹妹出去逛街,碰到邻居党珠彩,党珠彩建议道:“你家老大小名叫木生,你家闺女叫花生吧。”她还建议母亲用红布缝在衣服上或在奶水上涂辣椒粉,让妹妹戒奶,可母亲没听,没让妹妹叫“花生”,让妹妹叫了“妮狗”,硬是让妹妹喝奶喝到将近两岁。等妹妹戒了奶,可以爬时,他母亲去他外婆家借了点钱,买了一些奶粉,冲奶粉给他妹妹喝。
他就趁着母亲出去,妹妹在床上爬啊爬时,偷着喝妹妹奶瓶里的奶粉,母亲回来,问道:“哎,冲的奶粉怎么少了这么多?”
他红着脸答道:“我给妹妹喝了。”
母亲笑道:“你妹妹这么能喝,下次我就冲两瓶吧!”
江心豪就继续一边看着妹妹爬,一边偷喝妹妹的奶粉。妹妹爬了一段时间后,可以站立了,母亲要去干农活,就让他扶着妹妹学站,他就一边扶着妹妹学站,一边继续喝妹妹的奶粉。母亲回来后,妹妹饿得哇哇哭,母亲泡了地瓜煎饼,喂给她,她不想吃,瞪着奶瓶继续哭。母亲给她冲了奶粉后,才不哭了。待到妹妹长到五六岁时,需要去村里老婆婆那里扎耳洞,母亲都没舍得让她去扎。
不知为什么等妹妹懂事了,母亲反而受了村里人的影响,有点重男轻女,可能是终于顺从了世俗观念吧。
江心豪的父亲倒是没有重男轻女,可他是什么都不重!他只重视自己,喜欢自由瞎逛,他觉得结婚是捆住了自己,不能自由地吃饭、睡觉。他看见自己的孩子也是满心的气愤,觉得如果没有这两个累赘的话,自己会更自由更开心。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江心豪的奶奶魏子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而娶来的媳妇是想害自己的灾星。不仅娶来了个灾星,这个灾星还生了两个灾星,这三个灾星和他抢粮食吃,害的他时常吃不饱。因此,他感觉结婚后真是不自在了。他把自己当成了弱者,就把怒气发泄到比他更弱的孩子身上。他是不把这一家子当人看的,非打即骂,倾尽全力地发泄自己的恼怒和愤恨,就像一抹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发。
他想让他们兄妹两个做什么必须立马就去,慢一点就会招来一通谩骂:“他妈的养你们有什么用,废物!”尤其喝完酒以后更是出奇地发脾气,在家里面砸东西,锅碗瓢盆一顿乱砸,对他们兄妹,对他母亲又打又骂,那哀嚎声整条街都听得见,但是街坊邻居都不敢前去制止,生怕打到自己。那时,父亲呆滞的目光中有刺骨的寒意。仿佛他们不是一家人,他们是他的累赘一样,这使得江心豪愈加不愿搭理父亲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离开这个家?再也不用见父亲!”他总是默默地想着。而这也更使他不愿回家的一个因素吧,回家纯属是想念母亲,想念妹妹,担心她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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