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毒隔离区区病毒隔离中心一楼的大厅里,下午的宁静时分也不显得冷清。
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和西装衬衫的人来来往往,前台的接待处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这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味道,望眼而去所看到的都是白色,或是灰色,单调得令人反胃。
这里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骚乱,但也没能影响到这里的节奏,这里的人并非不知道外面的事,反而十分清楚,听闻之后用特别平常的表情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着要紧急避难呢。”露出自己的疑惑得到解答了的表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同情也好,恐惧也罢……如同另外一个世界的垃圾产物一般,没有能够装进他们的身体。
一个面色阴郁的老人踏着皮鞋走了进来。
清亮的皮鞋声要将白色的刺穿般沉重,老人头发几乎花白,脸上皱纹不多,看起来的话是同年龄人中比较年轻的那一类,双目炯炯有神,因为怒气,眼底燃烧着的火焰好似能将人穿透。
大厅里各自忙碌的人都愣了一下,转头去看那个破坏下午井然有序的工作状态的人,看到老人之后不约而同地欠身,鞠了个躬。
听说区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他是来这里问罪的吧。
他们看着那个老人的眼神,就像盯视着手术台上的病人,抑或是被自己研究的老鼠,尽管动作表现出尊敬,但不在意的感情却无法制止地溢出身体。
在心中轻蔑的一刹那,身体突然僵住。
他们看到了,老人背后的那个秘书阴郁的视线,那犹若死者般冻结的脸,传达出来的不仅是不快,那个人好似将憎恨愠怒那样的黑暗感情压抑在了身体里,却无法压抑住地一样四处飘散,那视线如刀剑般凌厉。
于是好事多看的人,悄悄地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投入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中。
“您好,主上已经在等您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全身白衣的人,只有眼睛从那身白衣中透过来,他身上带着警棍,枪等维持治安的必要装备,老人知道那只是多余的伪装,那是被称为白衣守护神治安管理队的一员。
他带领着老人走入电梯,按下了8楼。
电梯里,老人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他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允许自己用太过强硬的态度来说话,那群人不好惹,说是可怕也不为过。
但是没有办法。
看着摄像头中那个挑战人道德底线的生物在地上对人进行疯狂的伤害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崩溃。
他们声嘶力竭地哭喊,无助地四处奔跑,在那生物眼中不过是慌乱地蚂蚁,他轻轻一个利爪就能将他们撕碎,在阳光的照耀下,去吸食他们的血液。
那样的场景对他们来说是噩梦吧。
受害者估计再也不能返回城中,做着和平常人一样幸福生活下去的梦吧。
这样的场景,和几年前这座病毒隔离区完美地重合,他们竭尽全力地求救,却只能绝望地颤抖,被迫接受被抛弃的事实。
每次看着眼前的病毒隔离区之时,他都会有不真实的感觉。自己经历过的那片地狱,只是他的错觉,被这片幻如美梦的光景所欺骗,想这样一直保护着他们。
死亡和病痛,失去和恐惧仍然存在,他也尽量将那些伤害降到了最低。
但是他是明白的,那片光景从来没有撤离出这个城市。
就像玩躲猫猫的顽皮小孩一样藏了起来,藏在了某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就算这座城市没有所谓的冬天,就算寒冷之时也能盛开美丽的鲜花,就算阳光和灿烂似乎让黑暗无处可逃,他依然知道,那些东西就存在于此。
他触不到,摸不到,但时时都能察觉到它的存在。
就像白天和黑夜的交替,他用尽全力将白天留住,将希望和阳光留住,日复一日看着永远充满光芒的世界,也时时担心着,黑暗随时重新占领天空,为此恐惧,为此不安,于是每天都期盼,每天都胆战心惊。
为什么会如此呢?
因为这里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绝望,就算洒满阳光也改变不了绝望的事实。
如同有极昼的地方也会存在极夜一样,他百般抗拒,也明知那是事实,那是不可违抗的常理。
绝望和黑暗,那个充斥着哭泣和悲伤的地狱存在于某处,准备再次附身于这座城市。
他可以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地抵抗,那一天到来。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他们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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