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说的用力，眸光一转，瞧了一眼后院的方向，“过去的事儿咱可以不提，可眼不前儿的，总得要说明白。”
杜瑶知道她说的是周永年，话题突变，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应接不暇。
“瑶儿，且不说这个周永年对你是否真心，就说他那三个孩子，整整一大家子的累赘，还是个没有出息的猎户，这么跟着他，你不怕一辈子受穷吗？”
鹿肉鹿角，还有那上好的细布，对于周芳和大姨而言是好东西，但在老太太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奶奶，”杜瑶双手抓住老太太放在腿上的手，捧到自己的心窝子上，“我是真喜欢永年，甭说是三个孩子，就算是一窝，我也能开开心心的把日子过好。”
“你……”
老太太抽了抽手，可孙女儿握的紧，也就没再动弹。
“奶奶！您说，这女人一辈子能遇到个自己喜欢的，那得多难呀，可是我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总不会棒打鸳鸯吧？！”
趁热打铁，也好彻底说服老太太，莫要再生出带她离开的心思。
“瑶儿，你就跟奶奶回城里吧，只要你肯跟我回去，一定再给你另择一门婚事，让你做个体面的少奶奶。”
“哪家少爷肯收我这么个二婚的？”
虽未圆房，但在奶奶心里，她定然已经是周永年的人了。
“奶奶，永年是个有担当有能耐的好男人，我跟着他，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差，您就信我这回吧。”
一时沉默，老太太的眼中满是质疑，许久之后，才连连叹息摇头道，“周芳真是个坑人的货，连自己女儿的幸福都给白白搭进去了，你说我那傻儿子咋就看上她了？连累着你和你大哥都遭罪。”
她遭罪倒是真的，杜梁绝对是自己作出来的。
可这话最多也就是在心里随便想想，却不能说出口，别看老太太对这个孙女儿关心有加，但更看重那个有把的，能给家族传宗接代的混蛋小子。
“罢了罢了，”看出孙女儿这是铁了心要跟周永年过日子，也只能服个软，退一步，“你想跟谁好就跟谁好吧，奶奶不拦你，若哪日你改了主意，就到城里来找奶奶，奶奶定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的。”
“好，”杜瑶一头扎进老太太的怀里，紧紧抱住她那小腰板，苏锦缎面儿的衣服上蹭了蹭，“就知道奶奶不忍心让瑶儿掉眼泪，天底下，还是奶奶最好。”
这话说的一半真一半假。
真的，只是想说几句讨喜的话，也好让老太太乐呵乐呵，免得再哪根筋搭的不对，把气都撒到周永年身上。
假的，无非是那“天底下第一号”。
老太太白手起家，一锭银子一锭银子垒出了今天的事业，但她也是个冷心冷肺的，甭管是人还是物，在这位眼里，全都得用利用价值来明码标价。
总而言之，刚刚的一番关心，不过是看在杜瑶是她看中的继承人之一，不然，才不会这般热络呢。
她看破不说破，乃为上上之策。
“行了行了，就你那点歪歪肠子，以为奶奶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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