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略有些昏沉,沈云卿走在回高宅路上,途径龙藏浦时,瞧见陈炳言的楼船载着不知哪家的公子秀才,穿梭在龙藏浦上游山玩水。
恰巧此时周雪琳、楚惠儿途径此地,她二人此刻变回了女子装束,携随从数人逛街观灯,楚惠儿眉清目秀眼神犀利,远远看到沈云卿背影,忙不迭扯着周雪琳说:
“小姐小姐你快看,那不是沈秀才吗?”
周雪琳凝眉细看,略略点头说:
“好像是他,不过此时不便与他相见,还是回避些好。”
“小姐说的也是,不知这个傻瓜要是知道小姐是个女儿身,会不会惊得掉了下巴。”
周雪琳心头猛是一紧,不知何故总是惙惙不安,她说:
“兴许他已是知道也未必。”
“怎么会呢,要是早知道,他怎不说破。”
二女说话之际,背后不远处走来一支人马,为首的公子骑着高头枣红马,披着绫罗绸缎织锦衣,右手摇着折扇,很是逍遥自在。
前后左右家丁随扈二十余人,一边在前开道,一面前拥后簇,不时还驱赶着行人推推搡搡:
“都起开起开,赶紧让路让路,否则撞死了不偿命……快点快点……”
家丁驱散着人群,也引来了周雪琳的目光,一旁楚惠儿口无遮拦说:
“谁家的公子如此横行霸道,就是在神都,也无人敢于如专横跋扈,还是大岐的治下吗。”
“惠儿,少说两句。江南不太平,要是再出什么事,回去之后母后非治你的罪不可。”
但怕什么还真来什么,周雪琳话音未落,那高头枣红马上的公子耳边刮来一阵风,吹着吹着,吹去了周雪琳糯糯甜甜的妙音。
这位公子如同打了一针鸡血,不,确切的说是狗血,瞳孔突然一凝,射出闪电般的目光,自左向右,自右向左,如同两盏探照灯似得,扫描着视野范围之内每一寸每一个人,忽然落在周雪琳、楚惠儿二人脸上,这位公子整个神眼不禁为之一变。
“哈哈,美人儿啊!”
下刻,这位公子勒住马缰,横手一指人群中,俯身与身边家丁说:
“去,把那两个女子带来。”
身边家丁瞅了一眼人群中说:
“好嘞少爷,这就给您去捉来。”
言毕,家丁众人停下脚步,三五成群十多人,一头扎进人群中,直奔周雪琳而来。
见此状,周雪琳叫苦不迭,忙是数落惠儿:
“都是你乌鸦嘴,这下好了,招来个骚根。”
“小姐,咱们赶紧走吧。”
“难道还等着找上门啊,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哦……”
时下对色狼的通俗描述叫“骚根”,形象而贴切,任何时代都能理解。
换做是“色狼”,二十一世纪反推六十年,大概没人知道色狼是什么品种的狼。许是花花绿绿的狼,黑白相间的狼,德国黑背也很像。
周、楚二人掉头便跑,来人见状追的更凶,骑在马上的公子看着也很带劲儿:
“快追呀,别放跑了小娘子!”
此时人群聚集,大多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在看热闹,周、楚二人本就是女子,小跑还行,快跑哪是男子的对手,更何况穿着花鞋着着华服,哪里能跑得快。
于是乎跑出五六十步,便是被那公子家丁追上围住。
“跑,往哪儿跑!”
家丁气喘吁吁恶狠说道,周雪琳随行护卫右手摁在刀上,挡在跟前沉声说:
“你等光天化日之下,追逐我家小姐,难道不知王法吗。”
“我呸!你们要不跑,我们追你们干什么!”
家丁倒打一耙,着实让周、楚二人出乎意料,楚惠儿憋不住话,缩在护卫身后说:
“喂,分明是你们不怀好意,前来追逐我家小姐,现在反污我等,还讲不讲道理。”
家丁目光一凝,露出三分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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