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猫低头,一只前爪划拉着地,看起来十分心虚,它不过是想看看那个与主子的故人模样相似的修撰罢了,“喵喵喵。”
“你把崔景行给遛的摔了一跤?”
“喵喵喵!”是他自己腿脚不好的!
慕疏风放下笔,回想着昨日见到的那个书呆子。他知道这花猫一向喜欢捉弄人,想必那书呆子定然又急又气却又不知如何表达,他轻笑一声,也不知那双形似桃花一样的眼睛有没有像桃花一样泛红。
慕疏风轻轻敲击着桌面,道:“崔景行呆头呆脑的,你逗他做什么?你就这么想被关禁闭?”
“喵!”花猫尖叫一声,随后低下声音,“喵喵喵。”
慕疏风似笑非笑道:“你去禁闭,我身边自然还有其他人伺候。”
“喵。”花猫的叫声十分萎靡。
慕疏风不再与它搭话了,拿起笔继续做方才的事。
花猫趴在地上,歪头回想着方才的事情,那个好看的修撰也不知摔得怎么样?它越想越心虚,越想越愧疚,无精打采的摇着尾巴。
过了许久,等慕疏风再去看它,地上的花猫又没了影子。
崔景行在休息室躺了一会儿,坐起来揉了揉火辣辣疼的脚腕,隔着裤子吹吹气,也不知能缓解几分痛楚。
“噗通!”窗外掉进来一个东西。
崔景行一看竟然是那只花猫,它的嘴里还叼着一枚玉佩。
花猫把玉佩放在崔景行脚下,“喵。”
崔景行微微一怔,大概明白这花猫是来给他道歉的,不由得失笑,他很少这样开怀的笑过,这一笑没有以往的呆木,连屋外姹紫嫣红的繁花都失了颜色。
花猫仰头看的呆住了,片刻后,它全身的毛毛都炸起来,法力好强大的狐妖!
崔景行下床把玉佩捡起来,摩挲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这花纹怎么如此熟悉?”
他自小便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稍一回想便记起昨日慕疏风腰间的玉佩花纹与它十分相似,这该不会是慕疏风养的猫吧?
花猫戒备绕着崔景行走了一圈,没有闻到妖气,最后还是忍不住轻悄悄地靠过去,脑袋贴着崔景行的靴子蹭了蹭。
崔景行俯身把它抱起来,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眸光微动,这只猫就算不是慕府的,但八成也是与慕疏风有关系,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借口去拜会慕疏风。
他动作娴熟地挠了挠花猫的下巴,一下一下撸着它的毛。
“咪......”花猫闭着眼睛,舒服的扬起了头,伸舌头舔了一下崔景行的手腕,不一会儿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崔景行嘴角微勾,抱着花猫去处理史馆的事务,见那猫醒了便喂它点东西,过一会儿又把它哄得睡着了。
花猫就这样在崔景行怀里醉生梦死,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崔修撰,”沈修撰神色古怪道,“这小畜生方才差点毁了咱们的文书,你还抱着它,快把它扔出去。”
崔景行抱着猫,固执的摇着头,他嘟囔着,“子曰,‘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君子有成人之美’,身为君子,要胸中有气量。”
好似在回应崔景行的话,花猫在睡梦中,用一只前爪按了按崔景行的胸膛。
沈修撰闻言没再继续劝阻,心里叹道,这个书呆子。
崔景行低头看着它,慢吞吞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压着书卷继续翻阅。
史馆平日里也没什么大事,一天的功夫一晃就过去了。崔景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单手抱着猫,将桌子上的纸墨笔砚整理好,然后才离开史馆。
尚书府离史馆不远,他路过尚书府的时候顿了顿脚步,那里就是慕疏风所在的衙门,最后他还是没有走过去,而是直接去了慕府。
这个时辰,慕疏风也应该回府了。
崔景行挺着腰杆,微微低头目不斜视,四方步子不紧不慢地迈着。他端着身姿,仿佛手里抱着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本圣贤书,张口便能之乎者也。
花猫闭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毛茸茸的尾巴时不时地扫过崔景行的下巴,衬得崔景行一本正经的姿态反而十分古怪可笑。
慕府在京城北面,那里几乎全是权贵府邸。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是见惯了世面的,见到崔景行这迂腐滑稽的样子,都忍不住想去嘲笑,可看到崔景行低头露出来的半张脸,也都顿时息了声。
待崔景行走远后,路人才回过神,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上前搭讪,便先问了问同伴,“他是何人?端的一副好相貌。”
“从未见过,不过看他的去向,似乎是要去慕府。”
“慕府?”路人愣了下,这条街上哪里还有第二个慕府?他立时噤若寒蝉,赶紧拉着同伴走了,他们可招惹不起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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