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啊,你说这事是不是贼邪门哩。”
“咋说哩?”赵铁柱咬着馒头答。
“大白天村里头的狗上天,大晚上的就轮到你娘俺升天。这……这不是邪门得狠哩。”
“是邪门得狠。”
“儿子啊,你说是咋么一回事哩?”
“能咋么一回事,不都是俺鬼姐夫给弄出来滴。”
“咋么说?”
“这鬼啊,你说啥,它啥子最多。鬼气啊。呜呜呜呜,大半夜,飘,踹,啊,一个白鬼一个黑鬼,一个老女鬼一个老色鬼,呼呼呼呼,啊,鬼来哩。”哎呀,铁柱啊,你咋么也让贵子附身哩。
“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
“俺姐这屋里头,啥气重?鬼气重啊。这鬼气一重,八字轻的人就呼呼呼呼往上飘。”赵铁柱边说边不忘咬下一大口馒头吞进肚子里,“俺早上就琢磨着,到了晚上俺琢磨出来,俺姐夫的鬼气都蔓延到村口里,要不,那狗咋么能上天。”
“听着是那么一回事。等等,不对头啊,咋么你娘俺就得跟狗一样往上飞哩。”
“娘,你咋么不想想俺姐这屋那鬼气重得喔,都能给你生个鬼孙子哩。谁让你岁数大,身子也不咋么样哩,这不,鬼气不往你身子里钻往哪儿钻?”
“你这张嘴尽接了你死人爹的嘴,专门往俺脑门上插一排刀。”
“刀劈多了脑门就啪,破开两半。然后屋里的鬼气这么一吹就把您老给吹上天哩。”
“呀呀,呀。”赵婆子呲牙叫,“给俺倒杯水。”
“就来就来。”赵铁柱起身便给赵婆子倒水”
“娘,你的水。”赵铁柱喂给赵婆子喝。
赵婆子刚喝完,又闹幺蛾子哩。
“儿子啊,儿子,哎呦呦,你娘肚子疼,要拉屎哩,快,扶着你娘上茅坑。”
“娘,你咋么能上茅坑哩?”赵铁柱急了,“你一进茅坑不得飞到茅坑里。”
“啊呸,啊呸呸呸。”赵婆子嫌晦气呸了一路,“俺要去茅坑拉屎。”
“成成,等着。”赵铁柱边往屋外走,隔一会儿他就抱着一块大石头进屋了。
他一进屋就喊,“娘,你抱着这块大石头准能进茅坑。”
“儿砸,你今儿咋么就这么机灵哩。快,俺抱着,你给俺解绑。”赵婆子眉开眼笑地接过大石头。
哦,真沉,真沉啊。
“娘,起得来吗?”赵铁柱拉着粗绳问。
“能,咋么不能起来。俺能走。瞧,没问题。”赵婆子抱着大石头僵硬地往前走。
她刚走几步路,这背就弯起来,头也往脖子里缩。
再走几步路,砰,石头掉在地上,身子嗖嗖往上飞。
“铁柱,快把俺拉下来。”赵婆子看着离地的双脚死劲地往下跳。
赵铁柱今个儿也不知咋么滴开了窍,伸开身体往前一扑。
砰赵铁柱的身体压住赵婆子,害得赵婆子吃了一嘴的土。
“咳咳,咳咳。”赵婆子刚咳几声,就见自己的身子,咔嚓,啪,掉在那块大石头上。
她艰难地从大石头上抬起头就看见自家蠢儿子还没收回去的手。
夭寿,夭寿,夭寿哩。
“咳咳,咳咳。”赵婆子翻了个身紧紧地抱着大石头。
这么一飞一撞,啥子屎啊尿滴都飞走哩,都撞没哩。
“娘,俺帮你。”赵铁柱跑过来扶起抱着大石头的赵婆子。
两母子就这么僵硬地走进赵婆子睡的屋子里。
此时,天已经黑了。
附近的人家都点燃了油灯。
赵婆子的屋子被元香点燃了两根蜡烛。
赵铁柱扶着自家娘亲坐在椅子上。
他忘记了自家娘亲要拉屎粑粑。
算了,这事也不是啥子好事,反正,赵婆子是绝口不提。
这昏暗的烛光将抱着大石头的赵婆子照出了鬼模样,看得赵铁柱是心里头发麻。
他试探着赵婆子:“娘,你是不是有点冷?”
赵婆子翻了个白眼,大晚上抱块大石头咋么会不冷。
她没好气地答,“冷。”
赵铁柱继续问:“你身子重不重?”
赵婆子又翻了个大白眼。
她家这蠢儿子是真的蠢哩。
你抱块大石头试试,能不重吗?
赵婆子有气无力地答,“重。”赵铁柱后退几步,抖了几下身体再发问:“是不是感到有股气呼呼往身子里窜?”
“是哩是哩,一股气往身子里钻,马上要钻出来揍你这个”蠢儿子三个字还没从赵婆子嘴里头说出去。
赵婆子就见自家儿子跳起来边跑边嚎叫,“姐,不得了哩,娘变成女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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