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带我们一路走近宅子,便在那扇大门上拍了几拍,不一会儿有人自里面开了门,往外一瞧,那大汉又吼道:“你杨大哥来了,快开门来,先生要找的人带来了。”里面的人一听立即将门全打开,大汉一扬手道:“三位便随我进去吧。”
于是我们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里面那人削瘦矮个头,等我们进入便关了门,呃呃地冒着声音进往里院走,想来是个哑子。
那大汉先将东西放在廊子的一小间屋里,将身上的弓箭也放了,这才转身出来,那个哑子再次领路,一直顺过一条石子路进了二层的小楼里去。
顺着小楼石梯向上,便是一个小厅,左右各有一间耳房,厅里点着些蜡烛并不透亮,大汉站在厅中央,自桌上拿了茶壶来给我们三人各倒了一杯让我们少坐,那哑子便进了里间去,片刻再出来时,后面跟着一个人。
那人一脸笑意,让哑子掌灯,不一会儿整个厅子里就大亮,我这才看清,那人身高比柱子还胜半个头去,方脸阔肩,双目有神,面带笑意,带着个小布帽,唇下一缕青髯,倒是文人雅士模样,穿着一身水蓝丝袍,手里轻轻摇着一把折扇,大汉见他出来,起身向我们一挥手道:“郑先生,人我请来了,未有损伤。”
姓郑的人打量我们一番听他说话立即笑道:“有劳杨大哥,几位快坐,来人,上些热汤来,再上些果食。”门外有人应了一声便去了,我们也起身在桌旁,他忙压了压折扇示意我们落坐又笑道:“鄙人姓郑,双名阁士,字云轩,乃曾在京城做书院先生,教导一些王孙公子读读书,后来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便辞了先生之职,跑到这里来偷浮生,我与鬼见愁大当家也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你不识得我罢了。”他言罢突地转向我来。
我正在喝茶,一听之下立即抬头向他看去,他以折扇掩了半张脸笑道:“那年小常胜山下的常胜镇的县令在大年十五办法式,当时我还在他处教导他的公子,便是那次你与几个兄弟下山来看热闹,与一些市井闹了一场,打翻了法式会的供台,我便知道鬼见愁的本事了。”
我一听原是那次,只是当时与那帮泼皮无赖纠缠却不曾见过此人,也是难怪。我听闻立即笑起来道:“当时只为打报不平,倒叫先生见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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