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青如此干脆回答出来的三个字，让天衣一下子傻眼了。这个男人居然连一点都不掩饰自已对孩子的漠不关心。
“既然你这么不在意孩子，那我说我要把阿离带在身边养着，你一定没意见吧？”
“你喜欢就拿走。”
拿走？
这两个字一下子让天衣怒起来，她明知道，人家卫东青对孩子好还是坏，那都是人家的亲生孩子，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还是怒了。
“有你这样当人爸爸的吗？”
卫东青不怒，反而笑了，
“这句话你都说几遍了。丫头，我是不会当人爸爸。可是现在没关系了。由你来当她们的妈妈就行了。”
这个臭男人，这是变着法子把自已饶进去。真看不出来，表面高冷、一副少言寡语的正经样子。私底下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要不是她必须要靠着卫东青才能要回她的儿子，天衣真想一巴掌把这男人的一张俊脸打歪。
没关系，反正时间长着呢。这些帐她先记着，以后再慢慢和他算。
“你快回去把阿离带来吧，我等你。”
最后三个字让卫东青眼睛一亮，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说出让天衣火大的话，起身径直回庄了。
不一会，天衣觉得她只不过坐在那里，无聊地朝着河里扔几个小石头而已。卫东青就已经返回来了，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
瘦弱的小瓜子脸，幽黑灵活的大眼睛，紧抿着的小嘴，和那一脸惶然地表情。
这个叫阿离的小女孩，没来由得，看得天衣心头一紧。上次在桥边，她虽然匆匆见过那三个孩子一面，但并没有仔细看，也没有太在意这个最小的孩子。现在近在眼前，仔细看着孩子精致的五官，尤其是孩子那大眼睛里闪着的怯生生的表情，还有那朦胧的雾气。让她心里一酸，不由伸手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抱在怀里才发觉，这孩子整个身子简直瘦得可怜。
“你叫阿离？”
“你真愿意当我们的妈妈吗？”
小阿离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天衣，那小声音，柔软的童音带着弱弱的胆怯，一下子击溃了天衣所有的理性。紧紧抱住孩子，
“嗯，我是阿离的妈妈。我来接阿离回家。”
“妈妈，我就说吧。我们的妈妈根本没有死，我们的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这小家伙说什么糊话呢？天衣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小阿离已经伸出两只瘦弱的小胳膊，紧紧搂住了天衣的脖子，
“妈妈，姑姑说了。你根本没有死，你只是变了一个样子，又回来接我们了。”
姑姑？
被阿离叫作姑姑的人，不是卫东青的姐妹吗？听阿离这样一说，天衣想到，孩子们太小，大人没法向她们说清，她们的妈妈为什么会死，她们的爸爸为什么会再娶一个新妈妈进门。所以那个善良的姑姑才会对小孩子说出这样善意的谎言。
“嗯，我是阿离的妈妈，我来接阿离回家了。阿离可愿意跟着妈妈回家？”
“嗯。”
阿离把小脸紧贴在天衣脸上，柔软的摩擦着，然后闪开一下，柔软的小嘴亲在了天衣的脸上，
“妈妈，阿离好想好想你。”
“我带阿离先回去，有时间再和你联系。”
天衣抱起阿离，道个别，转身就走，她没看到卫东青一直站在那里，望着她们两个的身影渐渐远去。
河堤上土路向前蜿蜒着，浓密的树遮天蔽日的。天衣纤细的背影在一片常绿里格外惹眼，那一小只紧紧抱着她，天衣后背上露出的两只小手，卫东青站在那里，久久地望着，良久感觉到脸上一种异样，伸手一摸，居然是水样的东西。
泪，
他居然流泪了？
他可是卫东青。
青丘帝皇，他为什么会流泪？
他怎么可能流泪？
他就是流，也应该流血，绝不应该流泪啊！
“卫炎，卫炎！”
凡法历劫三千年，从没有这一刻，让他感觉到震惊的事。卫东青喊叫卫炎的声音，连他自已听了，都不敢相信。
卫东青，
他居然心慌了？
三千年下凡历劫前，他可是被剔去了七情的，从此以后，无情无爱无悲无喜。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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