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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也不在意,拿着手机去了胡家的阳台,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十分钟后,她又敲开书房的门和王琴谈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就下楼赶往了医院。

第二天下午,胡同和胡妈、几个亲戚,吴庸七八个人赶到医院与警队交接胡敬遗体。显然,兰姨的效率很高,一个晚上就把事情理顺办妥了。大部分中国人讲究让死者入土为安。对土地的信任和崇拜,让人们死后选择长眠地下。

另一个好消息是,与胡爸一起出事的郑克成醒了,见到王琴他艰难地说了几句,眼神内疚,只说应该死的是他,不该是老胡,对不住嫂子和小同,在病床上呜咽起来。兰姨坐在旁边不说话。从苍白的脸色和满眼的血丝可以看出,她已经很久没有闭眼休息。

胡爸的遗体运到殡仪馆,美容师费了一番功夫。之后召开了追思会。胡爸没有兄弟姊妹,但因为做生意,朋友圈子广,来的人不少。洪旗两口子、钱多、刘副所长等人都是吴庸认识的。让吴庸意外的是,冷梅浅、梅雪姐妹,蝈蝈三位也赶来参加。胡同的本地朋友、同学这些吴庸不熟悉。还有一些是王琴的朋友。

胡爸公司的员工刘敢带着几个人忙前忙后。

追思会气氛沉重,吴庸对冷梅浅三人点头致意,没有上前说话。

作为儿子,胡同在堂前回顾了胡爸生平,致辞答谢亲朋。吴庸执子侄礼帮着忙前忙后。

整个过程兰姨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看着灵堂正中胡敬的照片发愣。看的出来,兰姨眼神里的痛苦并不同于王姨,那是怎样一种哀伤啊,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世界应该是灰色、毫无生机,夹杂着愤怒和煞气。

最后环节,众人依次上前告别遗体,吴庸忍泪答礼,一整天的下跪鞠躬起立,胡同早已经精疲力尽。刘敢安排车辆送走先行离开的亲友。吴庸留下来与胡家亲朋一起送胡叔最后一程。

人生一世,终归尘土。

胡同捧着那个盒子,吴庸端着遗像,王琴哭的早已经没有声音。墓穴合上之前,兰姨把一根玉簪放进去,不留片语,只身离开。王琴看见那跟白玉簪,嘴唇嗫嚅几下,没有说出什么。众人目送兰姨离开,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外。

一切都结束了。胡同先送胡妈回家。吴庸留下来与刘敢一起送客。

“没有想到在这里再见面。”冷梅浅一身黑色套装,看着吴庸说。

“我替胡同感谢三位前来为胡叔送行。”吴庸说。

“你客气了,吴大哥,上次火锅店的事情,我和蝈蝈还说一定要请你们吃饭呢。”冷梅雪打量着变化不小的吴庸。

“看这样子,只有等胡同放松下来再聚,到时候我请几位。”吴庸说。

蝈蝈也觉得吴庸变化大,打量着他的发型和穿着,简直变化太大。林遥挑选的的大牌西装很合体,让吴庸整个人精神不少。蝈蝈大眼睛溜溜转了几下,看看冷梅浅,安静的不说话。

这种气氛不怎么适合聊别的话题,四个人站着说了几句就散了。

冷梅浅没有换车,按下半块车窗玻璃与吴庸道别。吴庸忙着与其他人寒暄,并没有发现梅浅眼里的异样。

吴庸又在渝城待了几天,期间抽空去看了老梁。老梁还住在老地方,看到他来,十分高兴,忙活了一小桌酒菜。一老一少喝酒吃菜,老梁买的酒有点糙,但是一老一少喝着舒畅。

听说吴庸在老家找到了好工作,老梁很为他高兴,不到一个小时,就睡倒在椅子上。吴庸给他脱了外套和鞋子,扶到床上睡好。

临走的时候,吴庸塞了一千元在梁叔的床头,带上房门。以后离的远了,不定什么时候再见。

吴庸感慨良多,三年光阴,现在想来仿佛三天那么快。住了三年的村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脏、乱、臭,但这里有吴庸的三年记忆。精明的少妇房东,体力很好的隔壁小两口,一楼的机麻室,夜晚的孤独寂寞,与冷梅浅相亲失败,全都涌上心头。奇怪的是,吴庸对待了三年的公司,没有什么念想记忆,倒是那位尖酸的人事主管留下了印象。大家都不容易。

深秋,中午的阳光很温和,吴庸村口的土坝上,静静思索。这一刻他特别想念父母。

拨通吴爸的电话,跟他说胡同家里的事情。吴爸听出儿子的难过,安慰了几句。吴庸聊了几句工作,说现在儿子挣的多了,你们不要太节省。吴爸不知怎么,就聊到老家今年又有哪几位熟人去世,哪位又查出了癌。

吴庸一听很惊讶,原来几年之中,三眼井村这个小地方里,就有很多人已经离开人世。他在外求学多年,大学毕业工作三年,是啊,前后十年,中间很多生死。

父母年纪大了,他们还有几个十年?终究也会离去。今年早点回去过年。

人生无常,胡叔那好好的人,转眼就不在了。

斯人已逝,痛哉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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