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哨兵从舟跃下，匆忙回报，“报王妃，少君，地方战船停在我海岸三里之处，并未靠近。”
“再探。”
哨兵领命，匆忙翻上舟，转眼隐身在海面上。
“看来他们打算等拓拔凡的大军来了再一举进攻。”冯素弗遥望海面，墨色的海一线上，只有茫茫夜色。
“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到达？”冯曦也学他遥遥望去，朦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如果明晚也是这样的雾色，该如何判断水兵的位置并准确放出信号？
“若明日一早拔营出发，午时可到。”
“若是他们夜里进犯，放信号的人能否看得清一里以外海面的情况？”
“只能模糊辨认。”时令色，难以估摸得准。
她咬了咬唇。
行军打仗，稍有差错便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这个道理谁也明白。如果，这个时候有望远镜
她忽然眼前一亮，急问：“殿里可有水晶球？”
“自然是有的。”河川一线虽不像皇城富足，但珍稀奇玩也是不少，只是“这个时候，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你别管，赶紧让人给我送一堆过来，越多越好。”
然水晶大不一，她没时间找人去打磨雕刻，只能尽量从中选取可用的。
“你当它们是石头呢。”还一堆！
嘴上虽这么，却是命人把殿里的水晶都取过来，尽量多取。
信任，无需任何理由。
果然不出冯素弗意料，次日艳阳挂顶之时，拓拔凡的大军已到达城外三里处扎营整顿。
午时刚过，敌方使臣送来信函一封，邀约河川一线的王妃日落时分到城外议谈。
“拓拔凡诡计多端，议谈必定有诈，你不能去。”待使臣离开后，冯素弗立即反对。
冯曦沉思半刻，抬眼道：“不，我要去。”
“我不允许！”他一拂袖，以背影相对，语气少有的坚定霸道。
“我一定要去。”
“你能走出这门口再。”执拗起来的时候，他顽固得像一头蛮牛。“别逼我对你动手。”
什么事都可以听她的，但，事关她的安危，这事，没有一丁点商量的余地。
“素弗，你明知我的计划”
“我去见他便可。”
她无声叹息。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固执。“若是你去，他不会逗留太久。”
“若他的逗留只是为了你，这议谈不去也罢！”他迈步离开，头也不回。“我绝不会让你再去见他！”
她微微一怔，虽然对他强烈的态度感到一丝疑惑，但，眼见他就要大步离开，她一急，快步追上握紧他的大掌。“素弗，你听我”
“你不用再，我不会改变主意。”他脸色一沉，想甩开她的手，却又有一丝不忍。
见他如此，她心中一喜，扯着他的腰际轻轻把他拉回椅子上。虽然他态度强硬，但对她总是有一点宽容。
“我们部署了那么久，大好机会不能就此错过。”她在他身旁蹲下，仰起一张恳切的脸，紧握着他的大掌。“素弗，我们本来就想好了要约他见面是不是？如今他主动邀约，不正合我们的心意？”
“我的计划里并不包括你。”这该死的女人，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偏偏，他看不得！想把视线调到别处，却总是离不开那张脸，他心里一股子气无处可泄。
“你答应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她知道自己很卑鄙，利用他那一点懵懵懂懂的恋慕之情，但，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她一心只想要为冯跋保护好他的臣民。
闻言，他胸口一堵，一个字都不出来。
“素弗”
“我不允许！”他霍地站起，匆匆离去，“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哪都不许去！”
时近黄昏，冯曦换上一套轻便戎装，利落地跨上城楼。
城楼之上，冯素弗正在遥望远方敌军，夕阳打在他修长的身躯上，拉出一道孤清清的身影。
她敛了敛神，把不该有的神色深藏在眼底，快步向他靠近。
“试试这个。”她递上一竹筒状的东西，“放在眼前，另一只眼闭上。”
他依言试了下，一丝震撼溢出唇边。透过镶嵌着两颗水晶的竹筒，可见三里之外的敌军营地，虽影像有一丝模糊，却也能看个大概。而看一里之内的景象，竟能看的清清楚楚，如在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如此神奇？”他像个孩童得到心爱的玩具般，对这个的竹筒爱不释手。
“我们叫它望远镜，不过，这个太原始，难登大雅，叫望远镜太抬举了。”难得他脸上重现明媚笑意，她暖暖一笑，道：“不如你给它取个名字吧，这东西，在这个时代第一次面世。”
“嗯”他沉吟半刻，扬眉道：“眼。”
她只随意一笑，转身下城墙。素面戎装，清新脱俗，如腊月寒梅，冷艳绝尘。他眼色一黯，只余下苦涩的笑意。
如此灵动聪慧，如何能让他不动心？唇角一弯，隐去所有落寞，他快步追上，“哎，这眼是不是只这一只？”
“当然不是。”
“那我的是不是第一只？”
她回头，白了他一眼。“第一只给白倩送去了。”
“女人不算！男人里头我是不是第一个拥有？”他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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