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痛楚满布。“他中了蛊毒。”
中蛊!这是在电视剧上才会看到的事。“中了什么蛊?”
“噬肉蛊,中蛊之人每到月圆之夜就要承受万虫噬肉的剧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非如此,凭他的武功,他此次回皇城又怎会伤在毛贼的毒箭之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苻卿后来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此时此刻,她的脑里只飘荡着这句话。
。他会活下去的是不是?他会有办法解开身上的蛊毒对吗?他是那样的无所不能!
“曦儿,你怎么”
她的一张脸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他本是因为她对冯跋不自觉的在乎心感欣慰的,可见她难受成这样,他的心也不好过。“相信我,这蛊一定能解的。”
她定了定神,仿佛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乏了乏眼,想挤出一丝轻松的笑意,心却愈发苦涩起来。
她在意,该死的在意!在意的很!
只因为他长了一张与霍宇一模一样的脸吗?
这一夜她狠狠的失眠了。
辗转难眠,脑海都全是一张张冯跋蛊毒发作时痛楚万分的脸,偶尔也能睡着一会会,却往往是在噩梦中惊醒,梦里,满满的是那张脸。
霍宇的庇护,冯跋的冷清,霍宇的微笑,冯跋的霸气
她分不清那张脸到底属于谁,他们重重叠叠,最终竟成了同一个人。
就这样醒一会睡一会,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直到凌晨,再也睡不下去,匆匆披了外衣跑到后院郑
还未亮,月亮仍然高挂在际。皎洁的月色洒落在她身上,拉出一抹孤清的身影。
时际已接近满月,这几日正是冯跋蛊毒发作的日子,或许是明日,后日,她明白这定是跟光子活动有关,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破解。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到了冯跋练剑的地方。
看着他舞剑时,心尖莫名划过一丝安定祥和,仿佛,她从就是这么看着他舞剑,一一的长大。
以后不许胡闹,危险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这么对她过。
胸前的寒玉微微温润了起来,她低头执在手上,从玉中传出的温度渐渐暖和了她的四肢百骸。紧紧握住寒玉,凝望着不远处的空地,那里,仿佛还残余着几抹飞舞的身影。
突然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一丝淡绿映入眼帘,她抬头,神色定格在苍白的脸上。
曾经有人问她,你相信缘分吗?她总是那么回答,信则有,不信则无。其实,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
如果有缘,为什么她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个遇到的人不是他?如果无缘,为什么偏偏他与霍宇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两个分明没有交集的人,却有那么多的纠缠和暗涌?为什么,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他偏偏对她如此庇护?
明明,与他所有的交集都是对云的不忠和背叛,一颗怪异的心却每每在想起云时,莫名的觉得对不起他?
也许,她生就是一个水性冯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谁能得清。
屏住呼吸,她轻轻走到他的身旁。
他靠在石柱旁,看起来睡得很沉。凌晨,露很重,他的发丝眉毛上均是一颗一颗细密的露珠,仿佛结了一层细细的寒霜般。这人,恁地不会照顾自己!
心里微微揪着。
她脱下外袍,轻轻披在他身上,以衣袖轻轻拭去他发间眉上的水珠。
这个人,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生活本该呼风唤雨潇洒自在,可是每次见到他,总能感觉到他身上透出的无边无际的寂寞孤清,以及深沉得不可见底的哀伤痛苦。
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为什么总是活在无底深渊中?
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到他的脸颊,手指下的温度寒冷的让她吃惊。她的外袍太单薄,完全给不了他足够的温暖。她站起来,欲回房取一床被子为他盖上。这么冷的,容易得风寒。
突然,一只大掌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下一刻,她落入他的怀里。
落入他的魔掌,她连挣扎的力气都省了,反正是挣不脱的,何必?没有言语,甚至没有掀一下眼帘,他不轻不重的将她搂在怀里,力道恰到好处,不会让她感到不舒适,也不给她有挣脱逃跑的机会。
他竟是一直在装睡无言靠在他肩上,任由他将那件单薄的外袍披上她的身子,她也学着他那般闭上眼不话,只要他没有十分过火的举动,她可以试着不反抗。
一阵寒风拂过,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又往他怀里钻进去半分。虽然她很是不明白他为何有温暖的大床不睡,偏偏睡在这冻死人不偿命的露之地,虽她占据了他的卧房,可将军府多的是书房客房,他至于狼狈如斯?
也罢,这个人做事向来就是怪异,她不懂,也不需要懂。
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流缓缓从他身上过渡到她体内,她张开眼,有几许心慌。“你的伤”
“初雪亮了刃刀剑声沙哑
万重楼外几度风霜洗战马
几季烽烟血染黄沙
铁马铜墙寒衣萧杀
一朝战火谁成就了谁的下
”
她的心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首歌她只在太后寿宴时与桀栩唱过一次,他居然能一字不漏的记下来,甚至,没有一个错误的音调。
想抬头看他,却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勇气。
他的声音得独厚,悦耳动人,虽然只是随意地轻吟,却能轻易蛊惑她的心智,乱了她的心池。
她情不自禁的把脸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喉结的跳动,一颗心慢慢轻松了下来。
漫漫地,只有他低沉迷饶声音,轻柔回荡:
“
枯枝上的灰色寒鸦
声声诉着无尽的牵挂
发色如霜的人啊
歌尽繁华
人间多少雪月风花
不及你眉间肆意的潇洒
傲视地的君啊
宠倾下
”
一宿好梦。
醒来时又是日上三竿,身处的仍是冯跋的卧房,身上的衣衫依故,床上也不见有丝毫凌乱,就仿佛她一整夜都睡在这里,并不曾离开过。昨晚与冯跋月下相拥,他唱着宠倾下,这事,竟像是一场南柯梦。
如果不是身上还隐隐保留着他独特好闻的味道,她一定以为自己真的在做梦。
宠倾下他居然会唱,甚至,唱给她听,哄她入睡
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她不是白痴,他虽从来不对她任何有关情爱的言语,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一份情。她一缕从异时空穿越而来的孤魂,何德何能,能拥有他如茨眷顾?上是不是给了她太多太美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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