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一时语塞,沉默。对岸游乐场的飞轮晃晃悠悠的转动着。
“兴国,我上次在玄中寺的问话,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香兰青涩的问道。
“你问什么啦?两年前的话,似乎好像记不起来了。”兴国说道。
“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的。你这个人很坏,我不想再问了。不过,下周我走了,你会送我吗?”香兰说道。
“我怕你妈,不,不太方便吧…….”兴国有点言不由衷。
“那好吧,我们就此别过,你能抱抱我吗?”香兰眼里突然冒出了火焰。
“我,我……”。兴国凝住了。
迎泽大街是个有缘之地,香兰与兴国第三次相见竟然过了十年。这十年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香兰到了北京后,开始比较顺利,现在北师大附中求学,后进入了北师大艺术系。兴国在太原一中高中毕业后,却考上了上海财经大学,以后又读研究生。香兰毕业后,去了韩国留学。当兴国认识雅倩正式确立恋爱关系的那一年,香兰的父亲在长江抗洪救灾中负伤,转业回到了太原,全家也回迁太原。香兰从韩国归来,在舅舅的帮助下,自主创业,经营韩国HJ美容护肤品牌,颇受市场青睐,香兰这么多年并没有忘记兴国。特别是在高中毕业考大学期间,时常与兴国联系,有时一天二三次打电话。但是为什么兴国不报考北京的大学,兴国母亲马敏英也感到不可思议。
“兴国,香兰已经好几次跟你联系了,要你报考北京的大学,你为什么不想报呢?难道你不喜欢香兰?看来也不像。否则这么多年,应该不联系了,儿子,难道你有什么难隐之处吗?”马敏英说道。
“妈,说实话,香兰真不错。这辈子不一定能找到像她这样的媳妇。不过她家是高干,我家是平民;人家是高墙深宅,我们是筒子底楼,门不对户不当,不是一档子人。虽然是邻居,有天壤之别,我不想别人在背后戳着我的脊梁骨,讥讽我攀龙附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兴国说道。
“儿子,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还有旧思想,你们从小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完全是自由恋爱,根本是平等互爱,谈不上有不良企图,你不用怕别人在背后捅刀子,身正不怕影子斜。”马敏英说道。
“妈,你不用说了,我已填好志愿了。”说完,飞快的跑出门外。
兴国明知道香兰内心一定很失望,也必定很沮丧,但是还是执拗的咬咬牙,考上了上海的大学,而自己几乎与父母翻了脸。以后,两人的关系逐渐淡薄了,联系也几乎中断了。可是因缘这根绳却是藕断丝连。今年夏天,当兴国和父母回到太原,帮助舅舅夏收结束,最后一天傍晚,来到迎泽大街天龙大厦,想给妻子和女儿买礼物时,竟然在电梯拐角处,被一位穿着高端、气质高雅、风姿绰约的女性电到了,浑身的血液也几乎凝固了,将近十来年未见的香兰突然出现在眼前。
南湖边一幢古色古香的私人别墅,深宅大院的格子窗帘透露出夜店式的或明或暗的如豆灯火。表情僵硬的兴国,尴尬地面对着火辣辣猩红嘴唇的香兰,凝视着玻璃杯中的葡萄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不想说话?跑的了天涯,走不脱迎泽,躲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啊。老天还是有眼,十年了,我们还是见面了,你不会觉得又是巧合吧。”香兰说道。
“没有,我没有想躲你。”兴国说道。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想到北京来求学?以你的成绩能考的上上海的财大,那也能考上北京的大学,你分明就是想躲我,避开我,难道我看不出来?能吃了你?你说话呀!”香兰咄咄逼人。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我家是一般教师平民家庭,根本配不上你们家的高墙大院,再说,你要是跟了我,肯定是将来要受苦的,与其那样,不如退避三舍,长痛不如短痛吗。”兴国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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