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颜提出要看他真正的脸这个要求，并没有抱着十成希望。
他也的确犹豫了一下，明他的伪装是有深层原因的。
好在他最后答应了，沈沐颜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紧张期待，眼神又不好太过露骨。
她也曾假想过他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最终却发现自己完全脑补不出来。
真不知到底什么样的容貌，才能配得上他那一身犀利矜贵的王者般的气质！
而端木九陵之所以犹豫，是想起了昨日他摘下面具之后。
她只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了他脸上是人皮面具。
这份眼力，对她这个年纪来，未免太可怕了些。
但她明明对修炼相关的东西都不懂，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
一念及此，端木九陵看向沈沐颜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深思之色。看来这个姑娘，有不少秘密呢。
然而他既然答应了，便没打算食言。
况且不露真实面貌，只是为了避免麻烦，免得走到哪里都被人瞩目。
他微垂着眸，修长如玉的手指探到了自己耳根附近，轻轻捻动着。
一层近乎透明的薄膜很快出现。
沈沐颜看得目不转睛，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细节。
端木九陵一点一点的，把整张面皮的边缘部分都捻开了。
随后，他就这样慢慢地，把自己的“脸皮”撕了下来……
轻微的嘶啦声过后，端木九陵随意地将一张人皮面具扔在了桌上。
它色泽偏白而轻薄，看起来弹性极好。
沈沐颜只是略略瞥了面具一眼，目光便落在了端木九陵真正的脸上，一瞬不瞬。
这张脸，不出意料的，很美。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神韵超绝，丰姿秀逸，美到有几分雌雄莫辨。
俊美卓绝的脸庞细腻如白瓷，线条精致。
大而修长的凤眸深不见底，黑润如墨玉。
斜飞入鬓的眉微微扬起，形如刀锋。
山峰般挺拔的鼻形状完美。
柔粉如樱的唇瓣轻轻抿着。
一头长若流水的墨发，未绾未系地披散着，慵懒之余，却又带着闲适的淡然。
明明算是不修边幅，明明衣着甚是普通，因了那张锐利俊美的面容，他整个人却有种不出的高贵清华。
如妖如仙，似幽似魅，无处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难以想象，他若如昨日般一身烈烈如火的红衣，该邪肆妖娆、清冷孤绝到什么地步！
“是，这就是一个美得要上的妖孽。”沈沐颜心中如是评价。
然而，端木九陵却从一直盯着自己的少女眼中，看到了浓烈的、并非伪装的失望。
如愿见到了他的真实面目，简直比那张人皮面具美上一万倍，她竟然还失望？
端木九陵形状锋利的眉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越发觉得这丫头有意思。
唔，或许听过了太多的赞美，如今出现了一个反应太出人意料的，的确让他的内心有轻微的疑惑。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他深深明白，皮囊只是表象而已，转瞬即逝。
沈沐颜的确有点失望。
她略显困惑的眨眨眼，道：“别动啊，再让我看会儿。”
端木九陵轻轻嗯了声，合上双眸不再看她，面色平和自然的靠着椅背养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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