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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再一次。她想。这次我要让欢乐永远停驻,让痛苦永远鲜活。

容我再一次提起那名讳吧她是尤乐丝,在噩梦当中,

在深夜最深之处,她是无尽的欢乐。”

这首长诗讲述了一个黑暗的故事,一位名叫席昂的年轻人与他的情人的悲剧命运为开始,这位正直的人受到梦魇始祖的蛊惑,他堕落,并给他自己和他的国家造成了无可挽回的灾难。

赫拉多尔的目光最后在那两个名字间停驻了一会儿。

他叹了口气,用棉线把这张脆弱的纸片固定在一本厚厚的册子中,接着拧熄了桌上的煤油灯。一切,都归于寂静。

赫拉多尔并不喜欢冬天。

首先,他总认为那些混杂在海水里的冰碴会让整片大海变得像是一桶面糊,而旅行者号扮演了擀面杖的角色。其次,海风的方向莫名其妙,有时不得不将船帆收起来才能确保不会过分地偏离航线。

他第五次试着在甲板上点着自己的烟草,紧接着就面临了第六次尝试或者干脆放弃。他有些懊丧了,她再一次敞开自己的羊皮大麾试图护住那一点微弱的火星时,这才发现里兜不知什么时候磨破了一个小洞,而他那些珍贵的好烟草,早就随着那个该死的洞被带到了船上的各个角落,甚至还有很大可能便宜了海里的臭鱼。

旅行者号船长,终于承认自己不是寒风的对手,悻悻地走下了船舱。在通向船舱底部的木阶上,他终于成功地吸上了今天的第一口烟,并且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几乎就要融化在原地。他已经是几个月或者半年之后的事了。他开始怀念灰沼,怀念东方角,甚至怀念起了马蹄莲妓院的姑娘们。放在往日他会将其看做危险的信号,但现在可是乌云几乎压到自己头顶上的冬天,所以,去他的觉悟,他自觉地嗤笑了一声,这才发觉最后一撮烟草也在自己发呆的时候被烧尽了,但奇怪的是他丝毫不觉得惋惜。

“阴天风大,不适合航海,他这么想着,但也仅仅是这么想想罢了。他起身,转身回到了休息室里。

好了,各位旅者,现在可以听听我讲述那神奇的异闻了,是真是假,还讲诸君自行判决……

据说,屠龙纪时,在海底深处有条隧道,这条隧道完全是冰构成的,平坦的地面点缀着大大小小的韵律波纹,仿佛是某种特意起伏的地板纹理,但那时实际上是荡漾水流被急速冷冻后形成坚冰的结果,幽深的冰之隧道蜿蜒曲折,却不是漆黑昏暗的,水流的流畅纹路烙印在曲折的深蓝冰壁上,层次分明,纹理清晰,带着柔顺的线条,仿佛下一秒,这些坚冰也要和河流一般流淌起来,两侧的冰壁中都冻结着一颗颗绽放光华的特殊灯球,光线照射入其中,冰层反射出相称的虹光,最上层的冰面浮动着跳跃的金红火焰,而蓝与紫则沉淀在下层的昏暗中,静静流动。

冰壁中还冻结着飘散的财宝,清澈的冰层中沉浮着无数宝石的光点,钻石的白,宝石的红,这些光团脉动着,是真正的财宝,钻石,红宝石,融化的金银纹理点缀着珍珠与翡翠,霜花在它们的表面蔓延盛开,伴随着着丝丝缕缕的银纹。埋葬其中的,还有巨兽的苍白骸骨,一具猛犸的骨架带着残余的黑棕鬃毛,带着被啃食的可怕印记。

光线在穹顶上的密集冰凌中折射为曲折的虚幻光幕,朦胧如烟纱,轻柔地披挂在他的冰川苍鳞上。巨颚张开,冰层包裹而上,甚至能看到气泡与涟漪冰封为丝丝花纹,冰刺的角凸点缀了原本的墨黑犄角。

”我即将进入休眠状态。”雷霆圣龙即使在压低耳语的状态也声若雷霆,仿佛遥远群山间古老号角所发出的隆隆回音,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金属的震颤回音。

能够听到这句话的生灵可能少之又少,就连他的同类也因为这头巨龙的孤僻阴沉而对他不甚了解,但他的孩子则不一定

雷霆圣龙缓缓眨动着眼睛,青色的虹膜上倒映着那矗立的白色身影,霜雪的连帽白袍上凝结着颗颗冰粒,面前的冰龙缓缓点了点头,即使在普遍高大的龙族中,他也实属高大,个头几乎比他的兄弟们长上一半,他银色的纷乱卷发色泽偏浅,近似于抛光打磨的铂或银的金属丝,探出一对螺纹的弯曲冰蓝色犊角后掠。雷霆圣龙记得,他那阔额头和线条刚硬的下颚属于他人类的不幸母亲。但这也使得福瑞兹的面容更像一头拥有霜雪鬃毛的威严雄狮。指甲盖大小的细密鳞片从颈部交织蔓延,与雷霆圣龙的巧合类似,都是泛着透明的钴蓝。

“什么时候,父亲。”冰龙放下兜帽,菱形的竖瞳担忧地收缩为细线。屠龙纪的浩劫带给雷霆圣龙的创伤日复一日地折磨着他,巨龙在数百年前就已经休眠过一次了,勉强缓解了影响,但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心跳在无休止地拉长,他的生命似乎真的逐渐冰冻。在这个酝酿着不安烟云的时间来看,这实在称不上什么好消息。

“这个冬季开始。”雷霆圣龙挫动着自己冰棱般的利齿,巨龙眼角的鳞褶忧虑地皱缩。如果说他是冬绝之锋的支柱,冰龙就是即将面临风雨的城墙与垛口。

“我们会守护好您的,还有同胞们。”冰龙郑重地说到”霜落之地不是您一个人的,它也是我们的家园,是我成长的地方,也会是我孩子成长的地方,我们会保护这里,等您醒来,会看见一个更美丽和完整的家园。“说完,他不禁微笑了起来,他看向巨龙巢穴里的那些特殊建筑,一条被冰冻的瀑布,被刻意地打磨为光滑整洁的表面,边缘覆盖着厚实的皮毛和填充物,防止摔伤,他,还有他的妻子,同伴们,儿时无数次的在这里滑梯,玩耍,从冰瀑的末端滑到格里德斯的脊背上。还有那些冰雕,玩具

雷霆圣龙笑了起来,尽管只是嘴角的边缘微微咧开一个弧度和空隙,但他还是笑了。

“你的孩子怎么样了,孩子。”

提到自己的女儿,冰龙严肃的冰面化解为了温柔。“她很健康,哦,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捣蛋,骗我和她的妈妈呢。”

“她有一双特殊的眼睛,”雷霆圣龙缓缓说“你们打算给她起什么名字。”

”芙斯特。”

巨龙的竖瞳出现了一瞬间的凝固,他开合了几下双颚,最后低沉地问

道。“frs冰霜,这可不是一个适合女孩的名字。”

“我想用她会很乐意自己的爷爷的住所有那么点联系的。“冰龙低笑着,尴尬地踮了踮脚。

你知道吗,孩子。“雷霆圣龙的语调中掺杂着某种久远,占满悔恨的露水,某种沉重而痛苦的情绪,他青色的眼瞳中,淡淡的,出现了一层弥漫的水汽,很淡,很快在眨眼间被冻结为一缕霜花。

“我的亲生孩子,也叫芙斯特,但是我她不在了,不在了。”

当冰龙离开时,雷霆圣龙将自己庞然的身躯盘卷起来,心脏缓慢的跳动着,每一次的间隔对于凡间都是一次悠长的时间,它的血液重新开始凝固,被泵动

着,冰寒的力量输送向四肢百骸,水汽再次开始在它的甲壳与盾鳞上凝固,冻结,水流的时间停滞了,一丝丝,一层层的白霜开始蔓延,像是一只无形的冰蜘蛛正在吐丝织网。深蓝色的鳞甲被透明的冰层覆盖,蔚蓝的光晕在其中折射,旋转,带着瀑布的纹理。临走前,他低声呢喃。

“我希望我苏醒后,能够看到龙族的孩子。”

但让他失望的是。没有谁回应他。

细微的碎裂声不断从周身响起,如同无数的玻璃正在被碾碎,那是冻结的水流被撞碎的清脆声音,但有的时候,它会怀疑,那是不是自己正在破碎的声音,由内而外,由灵魂到身躯。

不,它告诉自己,自己早就是破碎的了。家家。

他闭了眼睛,冰层轻轻遮掩而上。一切都归于平静。

当晚,旅行者号停在了圣精灵海域的莫米兹,莫米兹是圣精灵海域的首都,是这里最重要的港口,本来还想发圣精灵海域地图来着,结果丢了……这里有个马蹄莲妓院,位于灰色沼岸莫米兹,是全莫米兹、也是全灰沼最大的妓院。声名远播的舞娘芭芭拉与新月精灵莉莉丝作为两大头牌,为马蹄莲带来源源不断的客人与金币;但令人惊讶的是,这里是字面意义上地只有女人一连一个男性的卫兵甚至厨子都没有。马蹄莲对外解释这是为了防止扫了客人兴致,但对灰沼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一马蹄莲背后有一个后台,西尔姆林海域上的所有人都惹不起的后台。

还有一家黑鸽子酒馆,是一家位于马蹄莲的二层小楼,一楼招待客人,二楼自己住。如同店名一样,店里真的养了几只黑鸽子,虽然这是在换女主人之后的事了,若是进店里,那就总能看到一只兽耳娘穿着女仆装在店里忙前忙后的。若是赶巧在人群刚散的时候进店,那你真的太幸运了,你能看到女主人忙的连猫的手都想借来用,她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用尾巴来清扫地面,对此她也乐在其中。这家店在贫民那里很受欢迎,在黑鸽子只需要一个铜币就能买到一大块能填饱肚子的黑面包,若是再加一个铜币,那你还能有三品脱的淡麦酒用来解渴虽然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能在面包里找到看起来像木屑一样的东西,但也没人在意不是吗。

而就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店里热闹了起来,街坊们都说这里的女主人行为不检点,生下了三个残疾孩子。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哪有孩子刚出生就长那么大了,只是这个乐善好施的女主人不忍心看到小孩子饿死在街头罢了。

啊,还有件事,若不是这位女主人用她的靴子狠狠的踹了几个长舌妇的屁股,说不定黑鸽子就要因为这些谣言倒闭了。

进入马蹄莲,听,看客的脚步声已近了,兔女郎提起了裙摆,她正要献上一支舞。

一支什么样的舞蹈呢,步履轻巧、欢快、像是迎接出猎的情郎归来,还是低垂着眼眸喃喃缱绻情思的小夜曲或者客人其实只是想看到高扬的裙裾,还有其下露出的洁白的大腿和肌肤,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将钱币、珠宝、所有值钱的东西塞满华美衣装的缝隙,再用手指去触摸那块有体温的软玉,身体娇小的女孩会楚楚可怜地颤抖,毛绒绒的兔尾似乎都泛起了红晕,就好像在说一嘿,给我你的银币吧,我就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没有多少思考的空隙,鼓点已经响起来了,只是节奏,没有旋律。但脚步依旧踩踏,衣袂依然扬起;没有旋律,那么就张开红唇轻声唱一首歌,歌词是失落已久的兽人古语,充斥进呢喃不清的语法与错漏百出的词汇;调子则更奇异地在又哭又笑,像是尝透了世间百态。有的人愕然于这曲子的光怪陆离,脚步在

的人愕然于这曲子的光怪陆离,脚步在地上烦躁地顿跺,眼神却牵着飞舞的裙裾,久久不愿离去;这是很糟糕、很混乱、宛如每日生活一样的颠倒无常但它仍是一首曲,正如这仍是一支舞。这仍是一支舞,舞娘的步伐未曾停歇,足尖还在破碎的石砖上跳跃,踩踏着绿色的菜叶与红色的番茄;人群在傍晚的集市边散开又聚拢,而那腰肢仍在来来回回的风里摆动,那眉眼仍在飞扬的发丝间巧笑倩兮,顾盼生辉那仍然是一支舞

看客的脚步声已远了,这夜里还有别的乐趣。而兔女郎的手指扯着裙摆,另一只手掌还在她的头顶、她的颊边旋转,她的眼尾还拖曳着波丽莎的光辉。

看客的脚步声已远了,新的看客又钻到她的石榴裙下来。兔女郎微笑了,长长的灰耳朵柔顺地垂下来,她还要再献上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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