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仨凤与一龙面面相视之际,屋外的杀喊声猛然划破静谧的夜空,刀剑铿锵之声和甲胄摇摆之声夹带着阵阵的惨叫。蓝丽鹊不禁抱紧了发颤的玄巧,用无声的行动告诉她母亲永远都会保护女儿。偎在母亲怀里的玄巧朝身后的梧桐和平瞥了一眼,似乎是在向他求助。梧桐和平一咬牙,快步走到敖筱娇的面前,把她从门框里拉进来,随后关上门。
“龙,你快去搬来些重物,把门堵住。”他吩咐道。
敖筱娇不尽然同意,“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若逃,我们能逃去哪?”梧桐和平怒斥道,“神凤泱泱大州,尽是吾兄眼线。刑部永定司更是在各城遍布瞭望楼,楼中设有精通旗语之吏。每逢捉拿盗贼嫌犯之时,便一面观察其去向,一面传播旗语为捕役提供嫌犯方位。如此一来,嫌犯无处可逃,不出十二时辰必被捕。如今我已成在逃重犯,若是再度流亡在外,恐怕凶多吉少。”
敖筱娇听完一怔:是啊,能逃去哪?如果歆寒还在就好了,以她的聪敏绝对能想出上好的计策。曾几何时,和歆寒相遇不久后,也遭遇过被军队围堵的情况。可是她们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可恶,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自己竟然忘记了吗?这应该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经历才对!
敖筱娇一咬牙,朝梧桐和平挥挥手,示意闪开去。梧桐和平立马走到旁边,与母女一同不解地望着她。片刻后,却见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梧桐和平皱眉又欲催促,忽然间屋内大小家具皆然浮起于半空之中,自动而有序地朝大门口飘去。仨凤目瞪口呆地看着它们渐渐叠成三角形结构:一边正对大门,另外两边对屋内左右,左右两边一角正对屋内中堂。敖筱娇将剑挂于腰袢,下左手抓住丧魂冥狱的剑柄,缓缓走到堆积的家具前,抬起右脚踩在正对中堂的角上抵住,同时坐在身后的钢铁翅膀上,翅膀喷射出蓝紫相间的火焰,使她看上去就像是在坐着浮空的椅子。
反正三只凤凰是看不懂,只觉得敖筱娇会龙族魔法。
刚刚坐稳,伴随整栋屋子的振动,门前就猛地传来一声震响,必然是凤凰军队在一起撞击大门。被敖筱娇用弦律移动过来堵门的家具都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蹦碎。仨凤都怔在原地,紧盯着大门口未敢出一口大气。片刻后震响再度传来,整栋屋子又是一阵震颤,杯碗茶具皆然摔落在地,宛若恐怖的地震来临。被母亲紧抱在怀中的玄巧呜声连连,蓝丽鹊也只是闭上眼,仿佛在静默地祈祷着。
可撞击一而再三地袭来,屋子的震颤就从未停过。蓝丽鹊缓缓睁开眸,见梧桐和平依旧紧盯大门,也一同望去。只见一脚抵住家具一角的敖筱娇都纹丝不动,宛如门神般将凶神恶煞的魑魅魍魉挡在门外。“你们快商量吧,万一要是顶不住,一个都跑不了。”敖筱娇说。
“外面的官兵肯定已经把我夫君的义庄围得水泄不通,若是攻击大门不成,他们肯定会用火雷从别处进攻。”蓝丽鹊对梧桐和平说,“储君,要是离开义庄,反而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就只能坐以待毙。你是将来的明君,不能早早葬送于此。”
“她说得对,如果你们离开此地,我还能在路上掩护你们。”敖筱娇微微颔首,“要是待在这里等官兵一拥而上,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们。”
“先等一等,”梧桐和平冷眼望向敖筱娇,“龙,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他盗走了我至爱墓中陪葬的东西,还把我至爱的遗骨弄得乱七八糟。我要让我至爱的在天之灵静享安宁,怎么可能容他一个卑鄙的盗贼破坏?”敖筱娇答道。她本是想说在梧桐和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于是想帮他对付梧桐瑞凤。可是她还不确定梧桐和平是否为一代明君,草率言之有故意阿谀奉承之意,恐怕不会让三只凤凰轻易地相信自己。“况且民间也不是不满梧桐瑞凤的统治吗?如果你执政能够比梧桐瑞凤好,我当然愿意帮你把他弄下台来。”
“储君自幼聪慧无比,深得先王与王后喜爱。先王将储君派往民间多年体会民间疾苦,亦是为了让他远离朝中的争权夺位,以免遭受不测。”蓝丽鹊肯定道,“若是储君的能力都不值得你信任,那神凤内的其他凤凰你更是看不起了。”
“所以,我们的目的一致。”梧桐和平朝敖筱娇点点头,见她愿意加入进来自是大喜,但也要处处提防她,毕竟龙凤两族本就势不两立,如今要接受一头龙的帮助也只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很高兴你能和我们站在一起,龙。你叫什么名字?”
“敖筱娇。”她加重了语调道,“你们现在到底走不走?”
“走,当然走。”梧桐和平说,“你会为我们提供掩护的吧?”
“储君,请跟我来,我知道家中的一条密道,通往大运河的一条渠道。”蓝丽鹊站起来,牵住玄巧的手来到木台上的灶坑前,扯下自己的羽毛放在灶坑一旁的小碗上,灶坑内的石砖随即向两边移动,露出一个可容两人进去的洞窟。“这条道路是我和夫君私自开的,没有上报给官府。早期时候大运河处总有尸体漂浮,夫君为了在大运河和义庄之间方便来返便挖了一条直通的地道。”她转身对梧桐和平说,“储君若是走此处,必然可以摆脱梧桐瑞凤的追捕。”
梧桐和平微微颔首,刚想跳进洞里,又回头问道,“敖筱娇,你不跟我们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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